浴室与睡卧房门大敞。
盛穗甚至能听清, 门外田阿姨忙碌的细碎声。
浴室本宽阔,暧昧的暖黄色灯光下,只有她被宽阔臂弯圈抱在狭小空间, 后yao抵着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台, 鼻尖满是侵略性极强的雄性气息。
周时予语调温润,眼底笑意宛若偏偏君子;盛穗却逐渐发现, 和温文外相悖的, 是男人埋隐骨血里对某些方面的刺激感追求。
比如车内热吻,比如昨晚和齐悦的电话。
盛穗不清楚周时予这份热衷是否专注于欢愉之乐, 毕竟每次所谓“进步”于她都是全新体验,周时予又太游刃有余;每每她反应回神时, 男人早已饱食得逞。
像上次在电影院, 盛穗试图唤起男人良知,压低音量“田阿姨还在。”
周时予只垂眸见妻子贴过来,圆软处碰着他,抬起眉梢,柔声反问
“所以呢。”
盛穗一时答不出所以然, 只纤细双手撑在石台,感受着悄然攀爬而上的异yang感,被迫学习每日新知识。
原来有些事,课上理论知识是永远无法涉及的。
生物生理课上,老师教过她男女有别的器官构造差异, 却从没有人详说过,原来哪怕同样是手, 单字的性别改变,会在触感与温度上带来如此惊人的差距。
她试图并拢又被拨开,身体力行地感受男人手指的骨节宽大。
周时予温热手指再动作温柔, 也不比女人的手细腻;尤其剐蹭时,指腹的粗粝愈发明显,光是在出口位置摩suo,就已然让人难以冷静,热ng阵阵卷席而来。
盛穗低唇低头,葱白指尖将周时予的衣领抓褶,数次欲要窜逃,下一秒又因yao上紧箍,重新狠狠地狼狈跌回去。
周时予在她这里总有无限耐心,宛若在弹奏一曲琵琶小调,轻拢慢捻抹复挑1,样样精通,只为寻得那方幽谧水口。
而不谙世事如盛穗,又哪里能抵抗男人纯熟精湛的演奏,不用一曲弹奏,仅仅落指在弦上、拨动寥寥几次,便早早缴械投降,顺着男人意图将那只手打湿,连指缝都处处照拂。
“”
眼前阵阵发白,盛穗人软倒在周时予肩头,又被扶起来听第二轮曲演。
这次男人要隔着薄纱屏障弹曲,滚热薄唇却覆上来,盛穗紧紧闭眼,纤瘦胳膊环住男人脖颈,笨拙也无比认真地回应着男人的亲吻。
周时予感知到她的卖力,低笑出声“以前做过这样的事情么。”
盛穗沉浸在曲调拨动,神思早已涣散“没有。”
她连小电yg都不太看,疏jie自我的事更是从未做过。
谁知道人生第一次,居然是由丈夫亲手教育,引着她的手覆在轻薄的真丝屏障之上,耐心教她不同指法,温声问她是否还要再学。
盛穗只是摇头,不断承认她天赋愚笨。
紧闭着眼,她听周时予又在耳边问
“那你现在在想谁。”
“”
“他在做什么。”
“”
盛穗想今日这幅画面,她应当毕生难忘了。
新换的睡裙褶皱不堪,她推搡着让周时予快点出去,四肢虚软,重躲回衣帽间换新衣裳。
再不敢穿吊带睡裙,她这次学乖,规规矩矩换上宽松的薄毛衣和阔腿裤。
底气随之回来,盛穗正想佯装若无其事出去,偏偏周时予又折返回来,曲指敲击墙边木板。
男人含笑望着她,不久前作恶的修长中指挂着她那条薄软,体贴询问
“需要我帮你清洗吗。”
盛穗浑身气势瞬间消失殆尽,冲上去抢夺她的所有物,粉白的脸涨红“你、你快点出去”
“好,”周时予慢条斯理地答应,那双洗净却曾抚诱她的手揉了揉盛穗发顶,“我去做饭,你先休息会。”
“”
洗完贴身衣物晾好,盛穗没脸再见人,逃避现实的在卧室和平安玩耍。
直到厨房传来香气、勾起胃里馋虫,能屈能伸如盛穗,才慢吞吞地起身去浴室。
测过血糖、注射胰岛素后,盛穗低头,看散落在大理石台上沾血的试纸和枕头,没有像往常那样用纸小心包起,而是一起丢进脚边的垃圾桶。
不知何时起,她已不再担心周时予知道她生病的事。
她想,或许她将这里真正当作家
一个无需躲藏装乖、可以任性耍闹的归处。
周时予的厨艺储备始终成谜,接连几日从未见过他重复菜色,相同食材都能换着样式、搭配不同食材做出新花样。
今天晚餐做的是茄汁日本豆腐、青椒酿虾滑、柠檬蒜香鸡翅和干锅五花肉包菜,再配上糖尿病友好的红豆饭,色香味俱全。
盛穗挽起袖子上前,帮着将菜端上桌,看色泽鲜艳的菜色忍不住弯眉“最近吃习惯你做的菜,总觉得食堂大不如从前。”
以前她一日三餐,早晚都是自己对付,每日都盼着学校食堂的午餐,可以小小放纵一回。
反观现在,还特意留着胃口好晚上多吃点。
“明天给你带午饭。”
周时予将芒果、草莓和猕猴桃称量好后切丁,倒入希腊酸奶后搅拌,再撒上些坚果碎,转身放在盛穗面前“这样更好,能控制碳水摄入量。”
让人早起做饭就够麻烦,盛穗哪敢再麻烦男人,摆手推拒“不用的,我只是想说你做饭好吃。”
周时予没再争论这件事,只等盛穗将每个菜都尝过才动筷子,随口问起她和田阿姨相处情况。
“田阿姨以前帮过我很多,”盛穗再次感叹人与人之间巧合,更好奇另一件事,
“你以前也常去烧烤店吗我好像从没见过你。”
“会等没人时再去。”
周时予想起那时暮色昏暗,他隔着车窗,远望纤瘦女孩总坐在人少角落,勾唇“怕打扰别人。”
盛穗想周时予高中时期也是学校风云人物,这理由很合理,回忆当时笑起来“你可能不知道,那时我们考前都要拜你。”
“我以前不信,直到高一下的期末考前被朋友拉着拜,那是我第一次考进年级前十“
“年纪第八,数学满分。”
周时予笑看盛穗表情惊讶,温声解释“那次学校光荣榜,你照片就在我下面两排。”
学校排名荣誉榜按年纪划分,高一高二合占一块,高三又另单独另起一块。
那是高中三年,他光明正大离盛穗最近一次。
照片排位的事盛穗都不记得,不可置信地微微睁眼“这你都记得,记忆力也太好了。”
“记忆力好不总是优点,”周时予替她用筷子将蒜香鸡翅剔骨,夹进盛穗碗中,好听话信手拈来,
“以及你的酒窝很漂亮,我当时看了很久。”
盛穗自知高中时期瘦小的她并不出众,可当丈夫跨越十余年后告诉她,那时的她也曾被人哪怕一时片刻的默默关注过,心底不知作何感想。
餐厅鹅黄灯光打落在周时予的头顶发肩,光晕温柔岁月,温馨美好到盛穗恍然一瞬只觉不真实。
“拜你真的很灵,”记忆盒子被开启,她忍不住分享当年对丈夫印象,弯眉,笑意带着几分俏皮,
“那时我梦想就是去魔都大学,高考前一个月天天拜,后来真的考上了。”
周时予问她“你为什么想考魔都大学”
“当时没什么特别理由,我妈妈在这里,我以为考上魔都大学,就可以名正言顺找她。”
谁知成年人的世界远比想象复杂;盛穗接过丈夫剔骨的鸡翅,随口道“你呢有一定要来魔都大的理由吗。”
周时予看盛穗吃饭时双颊鼓起,像是贪食的小仓鼠,放轻声音“当时很想和一个人继续做校友。”
“她想读魔都大,所以我就来了。”
想和好朋友考同校很正常,盛穗转念又想到男人退学的事,不由感叹“差一点我们就是校友了。”
虽然成为校友,两人大概率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就如同他们相互平行的高中两年。
周时予于她,只是考前求拜的心理依靠;
而她之于周时予,大抵只是荣誉墙照片上正在笑的女同学,或许意义更少。
听盛穗这样讲,周时予先是微愣,随即垂眸扯唇笑了笑,微哑沉声不知为何听着有几分自嘲“是啊。”
“就差一点。”
“”
饭后,盛穗去客厅给平安喂饭陪玩。
洗过碗后,周时予放下围裙来到客厅,在沙发前俯身问她“饭后运动一下,出门散步或者在家里跑步机都可以,不然血糖要上升的太快。”
盛穗倒不想拒绝,只是受伤的右脚踝走路还会微微刺痛,迟疑道“可以明天吗,下午我不小心把右脚撞伤了。”
她正要用手去指脚踝,就见周时予皱眉蹲下身“伤在哪里消毒了么。”
说着便抬手轻托住她脚踝,剥去白色鞋袜,看她盈盈一握雪白脚腕上,踝骨的剐蹭伤痕,眉间紧皱。
盛穗从未被男性细细盯着脚看,更没见过周时予气场低冷模样,羞赧之余,不忘解释道
“只是不小心蹭了下,没事的。”说着她便想坐起身。
“别乱动。”
男人抿唇语气微冷,一言不发地起身回房,很快拿着医药箱折返回来。
盛穗仰着头,听话地等着丈夫重新在她身边蹲下。
周时予温热干燥的大手握住她右脚,垫在自己膝盖稳稳放好,再转身去拿药箱里的棉签和医用酒精。
软绵绵头轻滚在她早已愈合的伤口,盛穗垂首看丈夫眉间紧蹙,手上动作却轻柔无比。
周时予问她“还疼么。”
早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