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房门口,床榻下方,一男一女,大眼小眼,场面一度死寂……
温溪的视线在男人那条拿着纱布带的腿上停驻了良久,而后才慢慢上移,和秦敛的目光对上。
男人的眸子乌幽幽的,眸光闪烁不敢与温溪对视,若是温溪这户而细心一点变回发现,他的耳根是红的。
温溪在沉默了好几之后终于迟疑着开了口,“所以……你这消失了的十来日便是因为断了腿?”
秦敛抿嘴垂眸,莫名心虚不敢看温溪的眼睛。
这时候,陈平从温溪身后窜出来,呼天抢地地跑过去去扶秦敛,嘴里叨叨咕咕的,“哎呦喂,我的祖宗,好好的怎就从床上摔下来了咧,便是太后驾临,您也不至于如此激动,这腿还是要的……”
秦敛暗中磨了磨牙,恨不得拿根针把这家伙的嘴给缝起来。
温溪也跟着走过去,帮助陈平把男人扶回了床上,很快身边的几个人都很识趣地退下,把空间留给这对男女。
温溪在床边坐下来,将秦敛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她发现除了那条绑着板的腿意外,男人的嘴角、左眼眼圈处都有一层淡淡的淤青,显然已经是在这十多日以来消退下去不少。
温溪挑了挑眉,“不说说吗?究竟怎么回事?你十来天没出现,也找不到人影,和谁打架了?”
男人紧张地曲曲手指,垂下眼眸炖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回道:“没打架,只是不走路时不留意,摔了一跤,才摔成这样的……”
温溪会信他就有鬼了,她指着男人嘴角边的那块淤青,“摔跤能摔成这样?说吧?到底和谁打架去了?”
能把眼前的男人打成这样还打断了他一条腿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秦敛抿唇坚决不肯老实交代,上一回他和韩钊在演武场打的那一架就已经让她那般生气了,这回若是被知晓了那还得了,坚决不能说!
“其实……就是有仇家寻上门,我仓促应对,这才不慎被伤,怕你担心,便告了几日假在府里养伤。”男人认为自己没有欺骗,韩钊那厮的确是来上门寻仇的没错。
温溪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男人认真点头,“嗯,真的。”
至此,温溪倒也行了大半,这人身居高位,说有几个仇家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不过她觉得对方这下手也是狠的,她知道这男人武艺不弱,居然这张脸都能被打成这样,腿都给打折了。
这般想着,温溪顿时便有些心疼了,她伸手在男人身上来来回回地摸索,扯了他亵衣的带子就要去撩衣襟,“其他地方有伤吗?胸口有没有受伤?”
秦敛的脸色瞬间泛红,但还是乖乖地坐在那里没有制止,睫羽扑闪,敛去眸中的水色,浑身不可抑制地微颤,却依旧任女人为所欲为,声音轻轻的,“没有,身上未曾受伤,也未有伤口。”
衣衫敞开,男人阳刚的肌理线条优美且分明,温溪仔细瞧着,除了当初国宴刺杀时那一剑留下的疤痕以外确实没什么伤痕,但肩头的地方貌似也还有一圈淡淡的青痕。
手滑到肚脐的位置后她便犹豫着停驻了,虚虚略过,转而奔去触碰他那条被模板固定得死死的断腿,小小声嘟囔,声线里带着心疼,“对方是谁你可知道?下手这么狠,居然把腿都给打断了,你为何不告诉我?都过了十多日了,现在还疼不疼?”
男人嘴角不可抑制地往上翘了起来,语调轻快中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得意,“已经不怎么疼了,不告诉你便是怕你徒增烦忧,至于那仇人……”
秦敛顿了顿,意味深长,“已经被我打跑了,放心吧,他亦没占到什么便宜,大抵伤得也很重。”
他虽然在脸上挂了点彩,还在无意间折了小腿,那时混乱间到底还是顾忌了韩钊是一个领兵的将帅所以下手的时候都心里有数,没让对方缺胳膊少腿的。
但韩钊也没占到什么便宜,秦敛人狠心黑,专挑对方的脸面下狠手,他自己脸上只是稍微挂了点彩,可韩钊那张脸当时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估摸着那人这几月内基本别想出门见人了……
温溪仔细地检查着秦敛的那条断腿,但也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好这时候陈平进来了,说是秦敛泡药浴的时辰到了顺道需要更换断腿上抹的膏药。
温溪看着一瘸一拐被人搀去浴房的男人,本来应该心疼同情的心里这时候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秦敛离开后,他的寝房里便只剩下温溪一人了。一个人等着也怪无聊的,她便开始环顾打量周遭的环境。
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男朋友的房间,瞧着屋子很是简洁,没有什么多余花哨的摆设和点缀,整个房间的色调都是灰色冷硬的感觉,但收拾得异常干净。
她索性站起身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除了一张床、一个挂衣架,一张桌一张椅,以及后屋分隔的一个屏风外也只有一个简单的置物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