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溪找了个空闲打算出宫一趟。
以来想去看看他哥哥温煦言,温煦言的双腿一刀流冬季便会疼得厉害,今年自入冬以后,他便几乎再也没怎么出过门,前几日温府里大嫂金氏的消息,说温煦言疼得晕过去了一次。
以前温溪是没办法出宫看他,但现在再也没有了任何顾忌,今日一早,她便带上了一株银木犀叫上云江帆,打算去温府看看温煦言。
二来,那个以及消失了整整十二日的秦某人,昨儿个温溪听说,他压根那都没去,就一直带在自己府里,温溪想去悄悄,这个女人究竟在高什么名堂。
温溪先去的是温府。
才到门口,就被事先知道她要来的竟是嘱咐了管家早早地候在门口,管家带着她一路往温煦言寝院清竹苑的方向走去。
才走近了清竹苑,尚未来得及走进大门,温溪便遥遥听见了南黎公主阿蛮珠明亮清脆的嗓音。
“啊呀呀,阿言你莫要乱动,在乱动我可稳不住了了!”
温溪脚步一顿,接着便听见温煦言可以放低了有些咬牙的声音,“公主殿下……请自重!”
“啊呀都说了叫你莫要乱动,乱动了你的腿又要疼了,你要听话一点,别乱动!”
“阿蛮珠!”
听着一向温文淡然的哥哥都有点气急败坏的意味了,温溪怕莫不是那个过于天真奔放的阿蛮珠公主真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把温煦言给急上了头,便匆匆忙忙地迈开了脚步朝着温煦言的寝房走去。
甫一跨进寝房的门槛,温溪寻找着温煦言的声音,一抬头,看到面前的场景,瞳孔地震,那一声“五哥”卡在了嗓子眼里。
温煦言红着一整张俊打横躺在阿蛮珠的怀里脸尴尬地和妹妹对视。
而阿蛮珠轻轻松松公主抱抱着一个成年男子就像是抱了个体积甚大的软枕,毫无压力,见到温溪甚至还游刃有余地用她圈托着温煦言肩膀的那只手冲温溪摆了摆,眯眼笑着和温溪打招呼,“太后姐姐你来了,快进来坐,外头冷着呢,阿言正不听话呢,我正在劝他莫要乱动上了腿。”
温溪长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实在不直到该说什么,这个小姑娘那股子女主人招呼归省小姑子的迷之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妹子从前还叫她太后娘娘,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开始喊她太后姐姐了,温溪觉得要不是她年纪比她大,估计这姑娘更愿意喊她太后妹妹。
温溪发现,这个妹子真的是个宝藏,她哥哥虽然看着清濯瘦削,但很好地继承了温家男人高大挺拔的武将身材,个头摆在那里,便是他两腿无法行走,那粗粗估略一百四十斤的重量是不可忽视的,结果这姑娘就跟抱了颗大白菜一样轻松……
温煦言被看呆在原地的妹妹看得脸愈发地爆红了,在阿蛮珠怀里也挣扎地更加厉害,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南黎公主殿下,烦请放温某下来!”
阿蛮珠根本就不理会他,这样的挣扎在他眼里就简直像是怀里抱了个小婴儿在比划挥舞着四肢,可以忽略不计。
她反而越发将温煦言往怀里搂紧了几分,真身往床榻的放下走去,把挣扎地愈来愈厉害的温煦言轻轻放在了床上,过后还很细心地替他在腰部以下的位置盖好被子掖好被角,期间温煦言几次想掀开被起身都被阿蛮珠用三根手指轻轻松松地摁了回去。
温煦言试图使劲,但丝毫不起作用,只能皱紧了眉头一言不发地盯着阿蛮珠。
阿蛮珠脸皮厚实,丝毫没有感觉到不适,从温煦言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后端起了放在边上的一碗褐色汤汁放在嘴边吹了吹,舀起一勺递到温煦言嘴边,清清脆脆道:“已经不烫嘴了,阿言快趁热喝了吧,巫溪说了,这是南黎特有的荆珠子熬成的汤药,对你缓解你双腿风寒风湿的疼痛有奇效,快喝吧。”
温煦言听着面前的调羹默默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认命地放弃了,乖乖张开嘴,把勺子含进了嘴里。
阿蛮珠非常满意,有舀起一勺子再送进温煦言嘴里。
这样一个喂一个喝,温溪瞧着秀眉一挑,看来这些时日里,阿蛮珠照着曾经立下的宏伟愿望前进不少啊!
温溪也不打断两人,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等阿蛮珠将一碗汤药全喂完了,她轻咳一声开了口:“咳咳,那个看来五哥好了不少,要多谢公主照看,我带了太医过来,想给五哥再诊脉瞧一瞧。”
温煦言刚要开口说他已无大碍不比这么麻烦,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阿蛮珠截断,这女人叽叽喳喳地跳起来让开了位子,“好啊好啊,虽然我已经让巫溪给阿言瞧过了,但多一个太医再瞧一遍也多一份放心嘛,我知道你们大召的御医和巫溪一样也是很厉害的。”
温溪微微一笑冲门口喊,“云太医进来吧。”
云江帆入内,给温溪请安后一动作麻利地摆开了案枕给温煦言把脉。
把脉倒是把了好久,但结果却依旧是那从前翻来覆去的几句话,温五公子的腿一受寒受潮便会疼痛难忍,只能镇痛,当前手段却无法根治。
温溪其实早就知道了回事这样的结果,只是她不死心罢了。
她看了一眼边上的阿蛮珠问云江帆:“哀家从宫里带了一株银木犀来,一直便听说在南黎,银木犀对治疗跌打损伤等骨伤之症有奇效,你看这……”
阿蛮珠回过神来,恍然大悟,“啊对对对!我阿兄从前爬树摔断了腿疼得死去活来,后来父王便用一株银木犀令巫医治好了他,这么多年来我阿兄都是活蹦乱跳的,我之前倒还没想起来,现在太后姐姐这么一说……”
“不必了,多此一举的麻烦事,银木犀对他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