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卿城想了想，说道：“大概因为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吧。”

牧氏自然是不相信的，只能将计卿城当做某个身世显赫的女儿了。

要是知道牧氏是这么想的，计卿城多少有点想给自己扇一巴掌，拿啥不好非拿火折子，下次一定要做好调查尽量让自己用的东西可以亲民一点。

至于火折子，这个时代懂得火折子制作工艺的人也的确不多，这东西还是上次计卿城从电脑里看了以后顺手倒卖给南褀一些王爷府的。

而计卿城手上的则是上供给皇宫的时候被计卿城偷偷截胡下来的，毕竟她还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东西。

计卿城见着牧氏上香，不由得好奇问道：“这三个人是谁呢？”

牧氏面容虔诚，说道：“一个是掌柜的，虽然他是禽兽，但毕竟我和他之间有一个孩子，哪他就是我的夫婿，他打我骂我也好，我也只能依靠他，吃他这碗饭，哪怕他让我和他一起去拐卖别人，我除了怨我命苦也别无选择。”

“死后纵使他要下地狱，我也只能和他一起去了。”

计卿城沉默了，其实并不是每一个受压迫的人都会产生反抗心理，情感上容易依赖于他人而且特别容易被感动的人，每每遇到困境都很容易反过来去同情帮助为自己带来无尽痛苦的施害者，这大概就是这个时代哪些被灌输了男尊女卑的女人的天生悲剧吧，即使明知道将来会入地狱，即使明知道这样子做不对，可是又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

“其实我还是很勇敢的。”牧氏指着第二座石块，说道：“这块，其实是给我的第二任夫婿，你应该认识。”

计卿城哑然，这个结局她猜到了，当时那个徒弟去柴房时打算蹂躏她们，凌封一刀捅死他的时候，那个徒弟心心念念看着的仍然是韩掌柜那个方向，或许一开始凌封他们以为他是挂念恩师，但从凌封口中计卿城得知徒弟死前一直在念叨‘孩子’，她已然了然了。

果然，人世间的悲剧只会继续产生新的悲剧，仇恨吞噬掉一个人时吐出来的将会是另一只野兽。

计卿城看着牧氏的肚子说道：“那个孩子，是他的徒弟的吧。”

牧氏看了一眼计卿城，似是没想到她居然什么都知道了，说道：“是的，他身姿魁梧，五官虽不精致也不施粉，但毕竟还算端正，加上他也是这个村里唯一一个练过武的人，可以保护我，又看的下去的人只有他了。”

计卿城略有所思，“从他身上可以寻找到你期望的感情慰藉吗？”

“当然不是，我对这个村里所有人都没有爱，这村里那个男人看到我不是垂涎三尺，恨不得吃了我一般，掌柜的那天要是不保护我，说不定也会把我丢出去喂了他们。”

“我无法接受有一天我和哪些被卖掉的妇女一般，被这个村里无数个男人轮流凌辱，甚至还要被迫学习哪些恶心的春宫秘术去反过来取悦那些恶心的男人，最后或许卖到穷人家生孩子当个村妇，最惨的莫过于卖到青楼里继续被人凌辱，每日不停接客，只为了在年老色衰时赚点银两为自己赎身。”

说到此，牧氏疯狂撩开粗糙的发丝，犹如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鸟窝，眼中的血丝犹如蛛网般布满瞳孔，即使是计卿城也是看的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