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之后,主仆两人便是一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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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天——”
画屏接过纸张一个字一个字念着,忽然磕绊住了,不必她出声问,写着下一篇字的瑶娘便道:“天堑。是指天然沟壑,人间险阻。词中借指钱塘江。”
画屏了悟点头,又继续念起来:“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遇到不认识的她就直接问范雪瑶,把那生字默念几回也差不多认得了,来回念了几遍词便读的七八分顺畅。
而后范雪瑶又教她写字,把整篇词都写了两遍,然后把自己写的那篇给画屏叠起来收进荷包,好随时,下次要考她的。
待回过神来,范雪瑶抻了抻腰,见外头一片乌漆抹黑,不知过了多久了,便扬声问:“什么时辰了?”
珠珠看了滴漏,回禀道:“快到戍时正了。”
要八点了啊,该是洗漱准备睡觉的时候了。
范雪瑶便让人传盥沐用具,虽然是冬天,她仍然是每天洗澡的,只是冬天洗澡不方便,得好生准备一下。她话发了出去,满殿人便急急促促地准备起来,把火盆烧的旺旺的,抬浴桶,备香胰子、香脂、澡巾、干布等盥沐用具。
茶水房是时刻备着热水的,一听后面要水,立即舀了几大桶热水送到后面来。
西次间,四面用屏风围成一小室,角落里置着四个火盆,又有热水蒸腾的水汽,熏得小室内温暖如春,待着虽然不至于很热,却也不冷。
画屏与素娥手脚利落地给她褪去衣裙,小心地扶着她跨进浴桶,没让那隆起的肚子碰着一丝。
水热热的,泡在里面感觉全身毛孔都舒张了开来,范雪瑶舒畅的简直都不想起来了,可惜热水澡虽然舒服不能泡太久。她足挨了添了两次热水才恋恋不舍的起身。
画屏赶忙拿着烘的暖暖的大布给她擦去周身水珠,穿上同样烘暖了的亵衣亵裤,旋即素娥一条银鼠羽缎里斗篷裹住她全身,一路拥簇着进了寝殿,殿里头一样烧着火盆,范雪瑶没多折腾,直接上了卧榻。
被窝里先前捂着几个汤婆子,这会儿子去了,被窝里暖洋洋的,范雪瑶打了个哈欠,像只困倦的猫儿一样,懒懒地俯身钻了进去。画屏把一个装在棉布袋里的汤婆子给她抱怀里,掖好被子,又拿一个伸到被窝里给她塞脚边上去了。
画屏等人把屏风放好,挡住窗口灌进来的风,全都伺候妥当了,才去抱来毡毯和被子铺在墙边,今儿轮到素娥和月婵上夜,因此其余人都回去了下所各自洗漱歇息。
本来侍女上夜是不能睡的,但瑶娘心疼她们,就叫她们带被子来,上夜的时候可以睡一会。
“你先睡,一会儿叫你起来替我。”
素娥轻轻地和月婵说,月婵点点头,便和衣在毡毯上卧了下来,素娥把被子盖在自己和月婵身上,又把大部分灯吹熄了,只留下一盏,用灯罩罩住。一宿半睡半醒的,范雪瑶半夜里或要水或小解,轻唤一声便能利索的起身来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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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秦珠媛走了之后,便卯足了劲儿想要取悦皇帝得圣宠,可求宠无路,连侍寝都很难,纵使有百般伎俩,见不到皇帝的面也争不来宠啊。心中着实焦急,只是御驾难近,她没有什么歌舞技艺,又如何亲近皇帝呢?想要收买皇帝跟前的宫女公公,却发现人家根本看不上她,失了钱不说,还得不到半点好处。
人家哪能因为她一点点钱财就透露皇帝行踪?不要命了不成。
最终秦珠媛既破了财还没有得到半点好处,转眼她有三个月没被招幸了,眼看着自己阁中渐渐犹如冷宫一般,竟好似走投无路了,人都消瘦了不少。
思来想去,秦珠媛觉得她唯一的出路还是范雪瑶,唯有她才能助自己摆脱现在的处境。
但是上次范雪瑶拒绝了自己,她走时难堪之下甩了脸色,再去登门有些拉不下脸面。僵持了些日子,眼看着两个宫女都有些不大恭敬了,秦珠媛总算狠了心。
她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寻个机会,厚着脸皮再去披香殿。这次她不能再太急进了,得徐徐图之。先讨好了范雪瑶,然后再伺机亲近官家。
这么想着,秦珠媛舍了钱财寻来一对精美的金镶珠宝半翅蝶金钗,又以五彩丝绳穿着上等珍珠编织成珠儿结,准备选个好日子去披香殿。
秦珠媛在挑选礼物上也是花了些心思的。首先金钗是非常精美的,她想,就算在范婕妤眼中这金钗不算出彩,但至少也不会显得轻慢。最重要的其实是那条珠儿结。
珠儿结是挂在小孩胸前的,以祈求辟邪去灾,祛病延年。
这样好的意义,正合范婕妤现在的情况。她身怀有孕,看了珠儿结一定很高兴。一高兴了,很可能就不再记恨之前的事,重新与她交好。
可惜了,这两样东西花了她近百两银子呢。
秦珠媛暗自痛惜,最好这两样东西能换得范婕妤的欢心,不然她真得心痛死了。
只是她来的不巧,来了披香殿才知道范雪瑶去太后宫里了,既然正主都不在,她在这里也没用。只好先回去,改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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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正值年底,皇帝和皇后都忙碌起来,许多事要赶在元旦前处理完毕。范雪瑶便常去太后那里坐坐,问个安。
年纪大的人都畏冷,尤其是四肢,关节处总是冰凉凉的。韦太后身体不好,这手脚发凉的症状就更重一些。
前段时间她就开始缝制鹅绒袷裤,昨儿才刚刚做好。
袷裤不是很厚实,但是保暖性比同样厚度的棉裤好多了,鹅绒柔软蓬松,重量又很轻,穿着很舒服,这次去给太后请安时就一起带去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