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煞宫宫主的大婚闹了一个月,时乐真不知自己娶了个什么魔鬼, 夜夜把他按在喜榻上洞房花烛, 他体力不似萧执好, 总是翌日下午才醒过来,醒来时萧执已经出去忙活旁的事了。
这个清冷阴鸷的萧宫主如今性情大变, 为了热闹, 成个亲邀请了数万人, 时乐诧异的发现, 他这总是吃不饱的媳妇儿,把整个寒江村的人都邀请了。
要知道当年, 萧执和寒江村众人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啊……
寒江村村民不知能带点什么好, 索性就拿了好几大筐红鸡蛋几只老母鸡, 时乐边感谢边头疼, 这是祝他们早生贵子呢?
气得时乐闲下来时,就一个劲儿的剥红鸡蛋, 往萧执嘴里塞。
让你秀恩爱, 蛋你自己吃。
秋觉看时乐把萧执欺负得厉害, 苦笑:“时哥哥,这些蛋可以用来煮桂圆酒酿糖水, 分给大家吃了。”
时乐一听觉得有理,可仔细一想, 扶额道:“觉儿, 怎么连你也开始调侃我了。”
“我没有。”秋觉笑嘻嘻的, 不承认。
“行啊, 今晚煮了,你喝三碗,看莫道长如何收拾你。”
论起调侃,秋觉怎么及得上时乐呢?
果然,秋觉的脸登时红透:“我我我……莫道长他……”
虽然彼此这样已经两年多了,但是……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莫怀尘也是脸皮薄的,此刻抿了抿唇,一把扯过秋觉的手腕,将他往自己怀里拉,低声在他耳畔道:“算了,你说不过时前辈的。”
时乐笑得得意:“行啦,你们小两口的事儿我没必要知道这么清楚。”
“……”
“不过,莫道长,对我家觉儿好点啊。”
对所有人来说,如今的秋觉已经是时乐的弟弟了。
莫怀尘眼里隐着温柔与笑意,微微颔首:“一定。”
因为彼此挨得极近,莫怀尘的呼吸落在秋觉耳珠子上,秋觉不争气的耳根一红,整个人也软了几分。
可是——
“时公子,你要将我弟弟托付给谁啊?”
秋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屋中四人立刻迅速以眼神交流,秋觉更是肩膀一绷,整个人如活鱼般从莫怀尘的怀里跳了起来。
秋慈推门而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出现让原本活络的氛围凝滞了。
“姐姐,你怎么……来了?”秋觉面上微红,望着秋慈的眼神闪烁不定,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
秋慈憋着笑,故意一脸严肃的看着秋觉和莫怀尘:“我怎么不能来了?”
“秋姑娘,这几日可还住得惯?”
时乐岔开话题解救秋觉,他也为这孩子着急,当年秋慈老催他找媳妇儿,秋觉自然不敢轻易出柜,害怕姐姐伤心难过。
秋觉也闲闲的说起过,莫怀尘是想坦诚了与他姐姐说的,可临了临了又被秋觉压下了,他怕,无论如何都不敢。
“萧宫主和时公子事事周全,怎会住不惯。”
于是在时乐的引导下,秋觉的话题是岔开了,秋慈在屋中边闲聊边帮忙包喜糖,直坐到天色渐暗才离开,时乐送她回去,路上秋慈低低对时乐唠叨:“我这弟弟啊,越长大越是不愿亲近我,如今更是躲我,一心想着莫道长了。”
“……”时乐瞬间明白过来,笑着点了点头:“那孩子和莫道长的事儿,其实你早知道了吧?”
秋慈也笑:“觉儿的心思那样明显,我这个做姐姐的再迟钝,也猜到了。”
“他也是怕你失望难过。”
“我自然是希望他娶媳妇,在寒江村平安顺遂过一生,这样我还能同他媳妇儿聊聊天,可既然他喜欢莫道长,莫道长待他好,我还有什么不乐意呢?”秋慈突然笑了笑:“只不过,我总不能和莫道长一道儿做饭刺绣了。”
“这可说不定呢。”自己说出来,时乐也觉得好笑。
“既然这孩子不希望我晓得,我也暂时不说了,时公子,拜托你一件事。”
“秋姑娘请说。”
“我这弟弟打不过莫道长,若日后莫道长欺负他,你替我为他出口气儿。”
时乐怔了怔,笑了:“好,包在我身上。”
……
一个月后,整个涂煞宫总算消停了,时乐开始对所剩无多的银两焦头烂额,罪魁祸首萧执却还不舍得将几千几万块红灵石卖了,想着这是所有人送给他和时乐的新婚祝福,卖了不吉利。
时乐认为他这逻辑太扯淡,那人家结婚收的份子钱,还不能用了?
“没钱我怎么养你?”
一场极尽缠绵的翻云覆雨后,时乐躺在萧执怀里几乎断了气,恹恹的说道。
萧执不在意,像大犬一样在时乐动弹不得的身上又是舔又是咬的:“你要怎么养我?”
“你可难养了,什么都要用最好的。”
“胡说,我吃你就能活下去了,不用别的。”
“……”
时乐困乏的笑笑,这孩子真难缠,可也真甜。
……
秋觉送姐姐回寒江村,走的水路,莫怀尘护送左右,在船上加持了引路符,无需船夫便能破水而行,寒江村众人惊叹,不愧是浮余山的仙人,不仅模样好看身手更是厉害。
莫怀尘承着众人的称赞,一路上他静默不语,只秋觉同姐姐絮絮叨叨。莫怀尘在一旁静静的听,时不时微不可察的勾起唇角。
姐弟俩的对话,琐琐碎碎的烟火气,这是他以前从未感受过的。小时候在浮余山孤孤单单的,他可希望能和自己的姐姐说说话儿了。
秋慈不知起了什么玩闹心思,突然调侃起了弟弟:“觉儿,你说莫道长这么好看,是不是很多姑娘喜欢他?他怎还不成亲呢?”
闻言,秋觉整个人都绷紧了,脸不自觉的烧了起来:“姐姐,莫道长是修行之人,不成亲的。”
“胡说,他又不是和尚。”
“他们叫结道侣。”
“哦,那莫道长可有道侣了?”
“没……没有吧。”
“啧啧,那怪可惜的,生得这么俊。”
秋觉的脸已经红得能滴出血来:“姐姐就不要瞎操心莫道长的事儿了。”
“莫道长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给他留意呀。”
“姐姐,莫道长还没这个想法。”
秋慈憋着笑,微微挑眉看着自己如坐针毡的弟弟:“你怎知他没有?”
“……你别瞎掺和,万一莫道长心里有了人呢?”
自己说完这句话,秋觉一颗心砰砰砰的几乎跳到嗓子眼,他飞快的看了一眼坐在甲板上的莫怀尘,对方正好也看着他,修行之人五感敏锐,秋觉知这家伙定是将自己和姐姐的聊天内容听了干净。
四目相对,秋觉像被烫了一般,迅速移开眼。
“你说说,莫道长心里有了谁?”
“我怎知……”秋觉紧张得不行,害臊得不行,指甲几乎掐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