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回答他的”沈溪非常好奇。
“我没明确说什么。”赵若兰低垂着头说。
沈溪能感觉出来,赵若兰现在心里一定很甜蜜。
“陆副团怎么没来看你啊,他进修应该不忙吧,你还治疗出血热,是不是因为会传染的原因他才不来,他不担心你吗裴副连长说很担心我,即便有伤员,也不希望我们医疗队的人往前冲,都是把伤员抬到安全地点让我们救治。”赵若兰满脸娇羞。
沈溪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她这是哪里来的优越感哪,竟然把裴栋梁跟陆岭比,那能比吗
不过她的确是想陆岭了。
陆岭没来看她,说明他很忙,而且前段时间病情没控制住的时候,他也不适合来。
没一会儿,裴栋梁也来看电影,她跟赵若兰俩人隔着几个黑黢黢的脑袋,眉来眼去。
沈溪不喜欢裴栋梁,觉得他的眼光扫到自己都能让自己吃不下去瓜子。
一会儿,她看到裴栋梁又跟另外一个女同志说话,那位女同志还穿着军装,看赵若兰把嘴巴撅得能栓头驴的样子,沈溪想她们可能认识。
沈溪就问“那女同志是谁啊看着跟裴副连长挺熟呢。”
赵若兰情绪变化太厉害,刚才还很高兴,现在完全低落下来,她说“她叫刘丹心,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新闻干事,采访过裴副连长的,她这次也是随着扑灭山火的战士来农场的。”
真是很热络的谈话,别人陆岭跟哪个女同志这样聊天,就是只说上几句跟工作无关的话,沈溪也是绝对不乐意的。
赵若兰巴巴地往那边看着,说“还没聊完呢。沈溪,你说他们是不是在聊工作啊,刘丹心在采访他吗肯定是在采访吧”
“你不高兴你就过去啊,加入他俩,或者拆散他俩,你在这难过有什么用。”沈溪说。
“那样好吗不太礼貌吧。”赵若兰问。
沈溪诧异地看着她,赵若兰很有教养,可这时候还需要把礼貌当回事吗。
沈溪看着对面的俩人就觉得憋气,好不容易俩人聊完了,眼看着裴栋梁向这边走过来,大概是要来找赵若兰说话的意思。
赵若兰眼见着又高兴起来。
沈溪赶紧朝四处看,看哪里还有好位置。她正想离开,突然一头牛疯了一样像晒谷场这边冲来。
那只牛是成年公牛,膘肥体健,浑身都是腱子肉,粗壮的四肢踏地,感觉地面都在颤动。
她们来得早,这时候晒谷场人并不多,晒谷场上人尖叫着,四处逃窜。
走到一半的裴栋梁突然迅速折返,把吓傻了的刘丹心扯到安全地点,并把她护在身后。
刘丹心满脸娇羞甜蜜,很弱很需要保护。
他这个操作把沈溪看傻了。
赵若兰直接呆住、愣住了。
他已经走到一半,为什么不来救赵若兰,反而去救刘丹心呢。
他俩是男女主,不是官配吗
明明他跟两个女人之间的距离差不多,他这是下意识做了取舍吗
眼看着疯牛往他们这边奔过来,沈溪赶紧拉着赵若兰往晒谷场边上的猪圈跑。沈溪经过魔鬼训练,速度说不上多块,但比赵若兰强得多。
赵若兰拖她后腿,沈溪只能拉拽着她往前跑。
沈溪终于明白觉得一个人憋气是什么感觉了。
大概陆岭有时候看自己就是这么个感觉。
那牛把她俩当做攻击目标,低着头,扬着两只粗牛角对她俩狂追不舍。
赵若兰穿了件显眼的红色衣服,不过牛眼其实分不清红色,只是她们俩的快速移动惹恼了那头牛。
沈溪清晰感觉到身后沉重的喘气和四蹄踏地的声音。
只能没命地往前跑,等她俩爬上猪圈墙,又爬上猪圈顶棚,沈溪拍着胸口,说“真是吓死了。”
她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赵娇兰都快吓晕过去了。
转过身,才发现疯牛没追上来是有人抓着两只牛角,把牛给治住了。
那人穿一身军装,有力双臂抵住两只牛角的样子特别帅。
帅到让人心跳加速。
不是陆岭还能是谁呢
帅是帅,可是危险啊,沈溪不觉得他能抵住一头又壮又疯的牛很长时间,她喊了一嗓子“快去抓牛啊”
可是她刚才跑得太猛,发出的声音很小。
好在很快就有几个男知青为了过来。他们是看到牛现在被制住才上前来,刚才牛疯狂狂奔的时候都是拼命往一边躲。
大家合力把那牛按在地上,有人喊“快拿绳子来。”
沈溪这下高兴了,她说“看吧,我对象来救我了,裴副连长却去救别人了,你说他为什么不来救你啊。”
赵若兰又呆又傻,喃喃道“他怎么不来救我,怎么还返回去了。”
刚才她把陆岭跟裴栋梁比较,沈溪很不满意,她这下有说辞了,她说“刘丹心是新闻干事,刚才裴副连长英勇救人,你看,他半天护着刘丹心不动,这会儿去抓牛了。这是多好的新闻素材,笔杆子在刘丹心手里呢,只要她动动笔,裴副连长又能上报了不是”
赵若兰茫然又惊愕“真是这么回事所以他选择刘丹心”
沈溪一点都不客气“你看他所在的位置其实在你们俩中间,如果他没跟你表白,折返回去还情有可原,可他都表白了,在折返回去就说不通了。”
他既然已经表白,在那个居中位置,他该救的人就是赵若兰。
赵若兰觉得沈溪说的话有道理,心里很难受。
沈溪这下心里痛快了,谁叫赵若兰刚才拿裴栋梁拉踩陆岭秀优越感,她说“你就等着吧,裴副连长肯定要来跟你解释,解释他为啥没来救你,他会给你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赵若兰的眼睛都睁圆了,她感觉自己被嫌弃了,就因为她帮不了他什么
沈溪想了想男女主的事情,会不会男主会像某部法国小说里面的男主人公一样,借着女人往上爬
难道这是一篇男主升级流的文女人只是工具人
这个男主真的不太行。
赵若兰仍是懵懂,她说“沈溪,我觉得你跟陆副团这样才是正常的感情,眼里只有彼此,只关注彼此,我俩就很别扭。”
沈溪继续往她身上戳刀子“这不是别扭,这是很气人好不好,是啊,我男人为了救我而来,不管一个地方有多少人,他总能迅速发现我在哪里,可你中意的人却像别人奔过去,这绝对不能忍。”
希望赵若兰对这件事能有正确解读。
陆岭他们把牛控制住,送回牛圈,朝这边走了过来,沈溪拉着赵若兰跳下猪圈说“我要走了,你跟别的医生一块看电影吧。”
赵若兰受到打击,整个人都显得瑟缩,她说“要不我跟你俩一块呆着吧。”
“不行,我们不要电灯泡。”沈溪坚决地说。
沈溪不再多说话,朝陆岭走过去,冲他甜甜地笑。
天快黑了,可看到沈溪的笑,陆岭觉得世界都亮了。
只要能看到她的笑容,他就可以不顾一切向她奔来。
他知道农场的出血热已经被控制住,沈溪有时间见他,一有闲暇,马上来农场找她。
除了他把牛架住的时候是背对着她,她逃跑的前半段他可是全看见了,身形灵活跑得也不慢,要是没带着赵若兰那个托油瓶,她一定可以逃跑成功。
他们的训练成果不错。
以后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他就会坚持训练她。
俩人很默契地朝农场外的方向走,沈溪朝陆岭甜甜地笑“你这是有工作顺路来看我,还是特意来看我。”
陆岭没遮遮掩掩,说“特意来看你,前些日子忙,来晚了。”其实他知道她来治疗出血热,还是挺担心的。
她的精神起色都很好,可明显感觉到这些日子睡眠少,有点累的样子。
很让人心疼。
沈溪笑笑说不晚,想到裴栋梁在晒谷场的表现,她把刚才的过程描述了一遍,假设道“如果有个女人能提拔你,让你升职,你是去救她还是救我”
陆岭眉尖轻拧,她的小媳妇整天都在想什么,她都这么累了还有心思想这个,总是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哪有那么多假设
他说“能把我提拔成超人吗,那我也不感兴趣,我就是来救你的。”
在人群中,他一眼就能发现沈溪在哪里,她最重要,别的人请先自救,他的小媳妇安全了他才会去救别人。
沈溪对他的回答特别满意,笑得眉眼弯弯,她跟陆岭说治疗完出血热要跟专家一起去研究病毒,吴院长已经批准。
陆岭诧异不已,他说“你学的医学跟病毒没什么关系,隔行如隔山,你能做这个研究吗,再说研究出血热病毒要跟老鼠打交道,你能行吗”
沈溪笑笑“我想试试。”
他媳妇本来可是又干净又讲究的人,特别讨厌老鼠。
仍然记得那天他把她带回岛上,她看到刺猬和蛇都要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她愿意去研究病毒。
他想了想问“你想去研究病毒的话,是为了你父母吗”强行去做一些做不到的事情,想做出成绩为父母换来更宽松的环境
沈溪摇头,她说“不是为了父母。”她没有给父母换轻松环境的能力。
她笑着说“我是觉得我可以才申请去研究病毒,也不会离家太长时间,我先去试试,可以就进行研究,不行就赶紧回医院,在医院还有好多东西要学。”
陆岭还是不太能理解她,他觉得自己的小媳妇多少有点不同寻常,给吴大嫂接生,还有给胡司令做手术,她都做到了,现在她又要去研究病毒。
不过他并未深想。
她要做什么他都支持。
沈溪笑笑,两人再无话,沿着土路一直往前走。开始有明亮的月光找路,后来两人就走进小树林里了,越往里走越暗。
陆岭牢牢牵着沈溪的手,沈溪很安心,只要有他在,她就很安全,压根用不着她放出精神力探寻四周情况。
四周有浓郁花香,还有月光透过枝叶落下来,两人刚停下来,沈溪就听到有异常的声音传过来。
大概是两个知青,一对野鸳鸯。
陆岭也听到了,第一反应是用双手捂住沈溪的耳朵,接着放下双手,紧握住沈溪的手,认准一个方向不停朝前走,要不是树林里没法跑,他肯定要拉着他跑起来,走了大概一里路,四周终于安静了。
沈溪背靠一棵树,陆岭就面对她站着。除了草木气息跟花香,就是两人身上彼此熟悉的好闻的气息。
陆岭精致的喉结滚动,握住了她柔嫩的小手。
他们已经二十多天没见面,沈溪感觉出他的身体很紧绷。
不知道是刚才听到那些声音,还是走了好多路,还是因为他,反正沈溪心跳得厉害,呼吸错乱,吞咽了下口水说“我们在这儿也是可以的。”
陆岭没明白她的意思“可以什么”
沈溪用食指戳了戳他硬实的胸膛说“俯卧撑。”
俯卧撑听到这三个字,陆岭头都大了。
他自然知道她的所指,他是一名军人,训练不可避免要做俯卧撑,她能不能不把这事儿叫俯卧撑
他觉得不妥,四周虽然很安静,没人的样子,可毕竟幕天席地。
即便没人看到,那些夜里活动视力很好的小动物也会看到,很难为情。
比如猫头鹰就会看到他们俩。
在家里,他都尽量避免让丑萌听见他俩的动静。
沈溪笑道“你看这棵树是斜的,我靠在上面,咱俩亲着嘴我出不了声,你就动作就行,我会留意着有没有人来,要是有人来我会提前发现,我们来的及把衣服拉好。”
她现在的异能可以放出去三十米,能检索到四面八方三十米之外的人,足够给他俩留出整理自己的时间。
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动,想想就觉得刺激。
陆岭脸发红发烫,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听得了这种话,光听她说就想要,他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动,都快沸腾起来。
可他的小媳妇就一点都不害臊吗
她什么都能说。
她是在故意逗他吧。
他在极力忍耐。
要是他穿着便服出来,还真想试试,可穿着军装,还是算了吧。
他用双臂圈住她,把她抵在树干上,吻了上去。
他的身体线条有力又流畅,紧紧贴着她。
沈溪站立不稳,柔滑的双臂勾着他的脖颈,以此来支撑身体。好闻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他的吻是他一贯的风格,霸道而强烈,沈溪只是被他吻着就觉得非常舒服。
俩人十点多才从树林里出来,反正亲也亲了,也不怕传染,陆岭就决定在沈溪宿舍住一晚,明早再返回杭城。
回到沈溪宿舍,陆岭惊讶于这个宿舍的简陋,地板是黄土地到不必说,还是黄泥的墙壁,上面还黑乎乎的,还有虫子爬来爬去,沈溪在这儿住了二十多天也没喊苦累。
看来她真的不是一味娇气,没有条件的时候很能将就。
很难想象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大概忙到无暇考虑这些。
陆岭不动声色地踩死一只爬虫,然后坐到床上,床随即发出咯吱的声音,两人同时想到某件事情,不约而同看向彼此,相视一笑。
洗澡的地方就是几棵大树旁边,地上铺了一些砖,用玉米秸秆跟破旧蛇皮袋、麻袋围起来,以前沈溪洗澡都跟别的女医生互帮互助,互相守在外面,今天陆岭给她看守。
两人都洗完澡回到屋里,陆岭把沈溪抱到地上,让她双手撑着墙壁,意外发现这样可以,而且两人感觉良好。
沈溪弓着背,更显得腰身纤细,她咬着下唇,细碎的额发被汗水打湿,眼角眉梢都带着妩媚。
只一个多小时,两人就香甜入睡。
第二天,陆岭天蒙蒙亮就出发返回杭城。
沈溪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累,像是做了次按摩似的,只觉得神清气爽。
上午,赵若兰找到沈溪,满脸遗憾地说“真没想到,你猜得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