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打扰胡司令休息,胡司令根本就不愿意看到她。
沈溪见状,立刻带着安秀出了病房,并且以后绝对不会让她跟在自己身后进病房。
看她搬了把椅子,坐在病房门口很悠闲的样子,沈溪想还是等大嫂回来跟大嫂说这件事。
安茹却站起来,拉着沈溪到楼道一端说“沈溪,你说胡司令对我们俩的态度为啥不一样,你是你大哥的妹妹,我是我姐的妹妹,他们俩是两口子,要说我们俩跟胡司令亲近程度是一样的,为啥他对你好,对我冷冰冰的”
豁,她也知道胡司令对她冷淡
沈溪想,有些人就是有强大的逻辑,凭啥她就认为胡司令应该对她热情
听她说这话就觉得尴尬。
沈溪冷淡地说“那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安茹长得五官端正,可安秀相貌极其一般,让人看了会联想到啮齿类动物。
安秀切了一声,用手抹了抹涂了桂花油,把头发梳理的全是油光的头发说“我觉得我比你长得好看多了。”
沈溪没再理她,转身要走,安秀又说“沈溪,你有认识的军官不,给我介绍一个,我妈想让我嫁给肉联厂职工,我不乐意。”
沈溪扭头就走“没有,有也不会介绍给你。”
上午沈溪并不算忙,再加上惦记着安秀的事情,担心她去给胡司令填堵,于是又跑楼上去看。
刚好看到一个年轻军官从胡司令病房出来,安秀叫住他“同志,你好。”
军官的上衣是四个兜,普通士兵是两个兜,很好分辨。
那军官停下脚步,疑惑地问“同志,你有事吗”
安秀走上前去说“我是胡司令的亲戚。”
大哥是胡司令的干儿子,她是大嫂的妹妹,非要说亲戚的话,没毛病,可这种自报家门的方式让沈溪觉得很尴尬。
沈溪就站在楼道拐角处听他们两个说话,她这才明白安秀来这儿的目的,一是讨好胡司令,一是她在这儿守株待兔,想结实一些来探望胡司令的年轻军官。
她这个目的好尴尬,不是给大哥大嫂拖后腿吗
看俩人相谈尽欢,安秀还说自己是小学老师,沈溪实在忍不住了,从拐角处走过来,直接说“安秀,你不是在肉联厂上班吗,怎么说是老师杀猪的工作也是为社会主义服务,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直接说的。”
年轻军官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没再多看安秀一眼,拔腿就走。
安秀闹了个大红脸,嘴巴嗫嚅着,半天才说“你破坏人家好事。”
沈溪笑笑“只要你撒谎,我听见就会揭穿你,你最好离开医院。”说完转身就走。
安秀觉得很没面子,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灰头土脸回家去了。
终于到了周末,沈溪一大早就做了糕点,并带上这几天给老人家裁制的上衣去看望严岐伯。
严岐伯今年七十多,独自居住在干休所的一栋二层楼内,干休所门禁很严格,沈溪到了干休所门口让门卫往里打电话,严岐伯的孙子严启明把她接了进去。
要论起辈分,严岐伯跟沈父沈母是按照平辈在来往,严岐伯的孙子跟沈溪差了一辈,但年龄都差不多,沈溪又叫严老师父,这辈分就有点乱,她跟严启明平时就互相称呼名字。
两人往里边走着,严启明说“爷爷失明后脾气变得特别差,谁都不愿意见,本来这消息我们保密,就是怕大家来看望他。你师兄上星期还来过,老头子都没见他,我估计你也见不着,咱们只能去试试。”
沈溪点了点头说“我该来看看他老人家,他见不见我没关系。”
六七十年代白内障手术水平相对一般,但沈溪想他们应该能找到顶级专家给严老先生做手术,于是就询问为何不做手术。
严启明说“爷爷有高血压跟糖尿病,就身体状况来说,不适合做手术,我们不让他做,他自己想做,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他看我们也不顺眼。”
进了楼房,严启明把沈溪带到严老的工作间外面,停下挡在沈溪面前说“先别走,等我把地上打扫一下。”
地上都是碎碗渣,一看就是严老先生跟孙子闹脾气,才摔得满地都是碗渣。
严启明拿来扫帚跟簸箕,解释说“爷爷想要做白内障手术,我们不肯,他就隔三差五发脾气。”
在沈溪印象中,严老先生老成持重,基本不发脾气。身体一出问题,脾气也不好了。
等他打扫完,才敲门道“爷爷,沈溪来了。”
严启明刚才说严老虽然看不见,但仍喜欢在工作间呆着,一坐就是一天,除了喝茶啥都不干。
洪亮的声音传出来“没良心的,回杭城这么长时间也没来看我,回去吧,不见,我都看不见还见啥”
虽是抱怨,但话音里并未带怨气。对于眼睛看不见这事也挺平静。
严老知道她回杭城,说明老人家还是关心她的。
严启明摊了摊手,说“要不回去吧,爷爷谁都不见。”
沈溪笑道“师父,我听说你得了白内障就来看你了,我一定会学习如何做白内障手术,给你治好眼睛。”
沈溪想她可以在手术过程中用精神力异能把眼睛保护起来,这样手术会很快完成,至于高血压和糖尿病,影响也不算大。
可问题是,她并不会做白内障手术。
她要学的东西很多。
屋里传出洪亮的笑声,严岐伯的声音带着笑音“小溪,你逗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你给我做手术,连专家都不愿意给我做手术,你怎么就能了你进来吧。”
严启明只以为沈溪想要见老人家才这样说,他给沈溪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还低声说“爷爷肯见你,很不容易。”
老人家其实是学贯中西的人,工作间里不仅有各种中药材,还有西药的各种实验器材。
沈溪进了屋,把衣服跟糕点递过去,严岐伯说“你给我做衣服干啥,我穿了又看不见。”
沈溪帮他试了试,正好合身,沈溪笑道“师父,你穿上这衣服特别精神,年轻二十岁了呢。”
“你们净哄我。”严岐伯说。
老先生很亲切,看来不会因沈父沈母下放影响改变对沈溪的态度。
严岐伯在屋里走了两步,摸出一份报纸说“膏药秘方是你研制出来的”
那是沈溪被评为十大杰出贡献人物时的报道。
他看不见,肯定是别人告诉他的。
虽然药方是从末日拿来的,但沈溪还是大言不惭地点头“是的,师父。”
“真是后生可畏,你可别我强多了。”严岐伯感叹道,他把裤腿往上卷,露出膝盖,“你看,这膏药我也用上了,还真是管用。”
沈溪笑笑,更惭愧了。
“你要是继续跟我学,肯定年纪轻轻就能出成就。可惜我现在看不见。”严岐伯说。
沈溪以前其实学到的东西不算多,她要正常上学,课余时间不多。
对方遗憾,她也觉得遗憾。
又把父母的事情说了一下,沈溪告诉严岐伯说父母不用种地,已经被允许做翻译工作了。
严岐伯说好,只要他们能工作就能坚持下去。
从严岐伯家出来,沈溪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陆岭非常想找个人问问,抱着一个女人,她会发抖是怎么回事。
想来想去,他只有两个朋友,从小到大,他一直独来独往,后来才交这两个朋友,一个在边远地区当兵,一个就是郝卫民,可郝卫民是个“老光棍”,他能懂这些事吗
他手底下战士倒是挺会,像王立冬他们,都知道趁着在部队赶紧把媳妇订下,等复员回家肯定不如在部队的时候好找对象。
总不能去问手底下的兵吧。
他决定还是问郝卫民,回家路上他拐了了弯,去找对方。
他以我有一个朋友开场,跟对方说了自己的困扰,郝卫民一听,这题他会呀,他说“她就是害怕呗,你看哪个罪犯见了我不抖得跟筛糠似的,就是吓得。”
有点道理,但应该不是那么回事,陆岭冷静下来,他想沈溪怕谁都不会怕自己。
看陆岭沉思,郝卫民终于发挥派出所所长的敏锐性,他吃惊地问“陆岭,你说这个朋友是你自己吧,你不是外面有人了吧,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做任何对不起沈溪的事情,我马上去告诉她。”
陆岭觉得郝卫民不靠谱,他这是白来了一趟,他起身道“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郝卫民指着自己的鼻子,吃惊地说“陆岭,你说谁呢。”
他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陆岭太气人了,活该他没朋友。
等到晚上回家,监督沈溪做完四十个俯卧撑,陆岭决定直接问她,他说“那天你为什么会发抖,是怕我吗我很可怕吗”
是不是天天让她跑步还有做各种锻炼,她觉得太严厉了,可他不会在这方面放松。
沈溪看他分外严肃的神情,轻轻一笑,连这问题都问。
她站起身,走向他,踮起脚,在他耳边呵气“怕你,怕你让我生娃。”
说完,转身朝屋里走去。
温热和清甜的气息仍萦绕着他,陆岭的脑子又轰得一声炸开,几乎无法呼吸。
怕你让我生娃
她不能这样说话,她在撩拨他,他受不了。
他拔腿追了上去,趁她还没把门关上,一把推开门,顺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抱了个严实。
沈溪被他抱得紧,心想他这是抱顺溜了吧。
他的气息落在她的头顶,喉结滚动,声音极轻“你不能不负责任地说话。”
他不再满足于拥抱。
想把沈溪按在那儿,听她叫岭哥哥。
他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不是什么好人。
沈溪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艰难地说“陆岭,你变坏了。”
他还是感觉到怀中的身体轻微颤抖。
她还是没拒绝她,说明她不是怕他,也不讨厌他。也许她发抖是因为喜欢肯定是这样的
他想等忙过这段时间,尽快跟沈溪表白,如果她也愿意,他们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