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此情况即将有重大变化之间,那青衫老人忽然舌绽春雷,振声大喝道:“住手!”
紧接着,他又拈须微笑道:“谁敢不听我老人家的话,我老人家先赏他一顿板子!”
事实上,不用他加以补充,恶斗中的双方,都已在他那有若春雷陡发似的喝声中,自动停了下来了。当然,对吕正英、路青萍等人而言,这是求之不得的事,因为,不论这青衫老者是敌是友,能够先停下来,有一个喘息的机会,总是好的。
恶斗一经停止,申文炳首先一声惊叹道:“是你?”
水湘云都同时向申文炳问道:“三师兄,这是什么人啊?”
申文炳苦笑道:“就是那打坏我们大门口匾额的什么‘黄山逸叟’。”
这答案,自然使得水湘云暗中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声。因为“黄山逸叟’与“无敌堡”是处于敌对地位的,不论其是否与吕正英认识,但由于其徒弟田斌,是与吕正英同在“七杀令主”手下效力,因而他站在吕正英那边,那是毋庸置疑的。
水湘云内心之中,虽然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但她表面上,却是故意一蹙秀眉道:“那么,是吕正英的援兵到了?”
申文炳哼了一声道:“趁这机会,先斗斗他也好。”
这时:“黄山逸叟”却向吕正英笑问道:“你这娃儿,就是最近几天,曾经大出风头的吕正英是吗?”
吕正英点首正容答道:“小可正是吕正英一一老前辈是否已见过令徒田兄了?”
“黄山逸叟”一怔道:“没有啊!他不是同你一起替‘七杀令主’效力的吗?”
吕正英道:“可是,田兄已同令主去‘夏口’了。”
申文炳目注“黄山逸叟”,哼了一声道:“你是准备替这姓吕的撑腰?”
“黄山逸叟”道:“他与小徒,也算是同殿之臣,我老人家既然碰上了,好意思不扶他一把!”
申文炳冷笑一声道:“咱们之间的事,提早解决也好。”
紧接着,震声大喝道:“布剑阵,剥了这老匹夫!”
“黄山逸叟”拈须微笑道:“年轻人,你一定要逼我动手,对你对我,那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就这说话之间,暗影中已奔出十八个劲装大汉,和四个灰衫老者。
那十八个劲装大汉,立即布成一个奇形剑阵,将“黄山逸叟”包围,四个灰衫老者,则静立一旁了。
申文炳哼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黄山逸叟”漫应道:“你,不是号称淳于坤五个徒弟中,成就最高的一个吗?如果竟然败在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糟老头手中,对你又有何光彩可言?至于对我自己来说,那就更毋须解释!”
申文炳冷笑道:“少废话了,今宵,你我之间,怎么说也得见个真章才行。”
“黄山逸叟”苦笑道:“既然如此,我老人家只好自己委屈一点,成全你的心头了。”
夜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雕鸣。
吕正英闻声心动地仰首搜视,申文炳则禁不住脱口欢呼道:“是戈前辈!”
一片“乌云”,挟着一阵劲风,由七八丈的高空,疾掠而过,激荡得河滩上沙飞石走,使得群豪们都有目难睁。
少顷之后,当他们睁开双目时,现场中已多出一位外表看来年约三十上下,却是绝如桃李,冷若冰霜的青衣美妇。
吕正英目注之下,连忙向前,躬身施礼道:“吕正英参见令主。”
原来是‘七杀令主’朱四娘,亲自赶来了。
由于朱四娘是乘青雕而来,申文炳可能还不知道那位“大漠神雕”戈永平,在“天心谷”中的遭遇,以为是戈永平赶了来,才欢呼出声。
也由于眼前的情况,大出申文炳的意外,因而使他一时之间,怔在那儿,出声不得。
朱四娘目光环扫现场之后,才凝注吕正英,沉声问道:“这些,都是‘无敌堡’的人?”
吕正英恭应答道:“回令主,有一部分不是的。”
朱四娘截口说道:“好!将目前情况,以及‘恶虎沟’之行的经过,都详细报来。”
“是!”吕正英恭应一声之后,随即将“恶虎沟”之行,一直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详细地说了一遍,而且,紧接着他又将水湘云对他暗中示警的事,以真气传音,加以补充说明。
朱四娘静静听完之后,那两道冷厉的目光,在申文炳、闻人玉、水湘云等三人脸上一扫,尤其是对水湘云,更是深深地盯了一眼,然后,却发出一声冷峻的哼声。
申文炳冷笑一声道:“有什么神气的!由你这个手下人差劲的情形来说,谅你也高明不到哪儿去的。”
话声一落,紧接着却是两声“噼啪”脆响,申文炳的俊脸上,立即现出十道清晰指痕。
朱四娘的身手,委实是太高明了,使得这片刻之前,还是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申文炳,挨了两记火辣辣的耳光,但觉眼前人影一晃而已。
这情形,使得“黄山逸叟”不由精目中异彩连闪地哈哈笑道:“见面更胜闻名,‘七杀令主’果然算得上是绝代高人!”
接着,向朱四娘抱拳遥遥一拱道:“朱令主,在下欧阳泰这厢有礼了。”
直到这时,伍秀芸、路青萍、上官素文等人,才纷纷向朱四娘见礼,并一个个自报姓氏。朱四娘微笑道:“不敢当!诸位请稍安勿躁,且等我打发走这批‘无敌堡’的高人后,咱们再好好叙叙。”
一顿话锋,目光凝注那被她两记耳光揍得呆了半响,刚刚回过神来,呈现着满脸杀气的申文炳,冷哼一声道:“申文炳,按你方才顶撞我的情形来说,我本该一掌劈了你的,但你知道我为什么只揍你二记耳光,而不杀你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