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真人笑道:“我觉得无意中所获的这粒‘雄精宝珠’,或有大用。因为它既能轻轻易易地,杀死‘翠索追风蛇’,便应该也可以杀死百里妖婆豢养在头上的那几条‘雪发灵蛇’。”
虞心影点头笑道:-二哥这等想法,也有道理,但却需谨慎小心地把‘雄精宝珠’洗净,提防珠上所沾蛇血,蕴有毒质。”
说至此处,又向骆长明笑道:“骆兄,幸亏宋长林仓猝粗心,未把革囊打开,倘若他一加检视,你不是便白费心血了吗?”
骆长明摇头笑道:“他不是粗心,而是胆小,因为像银白芝马那等罕世珍物,动作如电,得隙即遁,宋长林哪里敢冒险开囊?何况他也决想不到在他晕死复苏之间,竟会被我来了一个‘松鼠芝马’的偷龙转风手段。”
三人正在说笑,前行的黑衣壮汉宋长林,忽然失去踪迹。
虞心影微吃一惊,向骆长明皱眉说道:”骆兄,宋长林那厮的轻功身法,分明并不甚高,怎地在一转瞬间,便告失去踪迹?”
骆长明微笑说道:“不是失去踪迹,而是他进了秘洞,反正我知道‘燕尾阎罗’申屠爵所住‘阎罗别府’途径,何必再对宋长林紧紧追踪?只随后跟去,察看察看有无卫涵秋的下落讯息便了。”
说话之间,面前已是一条深谷,骆长明扬眉笑道:“虞令主,元朗道长,这条深谷,名叫‘阎罗谷,,申屠爵的:阎罗别府’,就在谷下。”
虞心影闻言,娇躯微闪,便欲用葛藤,攀缒而下。
骆长明慌忙拦阻,摇手说道:“虞令主,你千万不能利用这葛藤,并不能由此下谷。”
虞心影诧然问故,骆长明便指着那些丛生纠结,仿佛直垂谷底的大片葛藤,缓缓说道:“这些葛藤,并非寻常植物,是此谷特产的‘阎罗索’,藤上蕴有奇毒,人手初捏,并无所觉,直等缒落近十丈后毒力一散,神智立昏,便从二三十丈高空,棒下谷底,跌得骨飞筋折,血肉如泥。”
虞心影“哦”了一声,恍然说道:“这倒真令人难料难防,原来‘阎罗谷’之名,就由于这种奇毒葛藤而得。”
骆长明笑道:“不止这种具有奇毒‘阎罗索’,距离谷口约莫五丈左右,还有一片横亘全谷的‘阎罗壁’。”
元朗真人蹙眉问道:“阎罗壁三宇怎讲?难道山石上也有毒质?”
骆长明摇头答道:“山石并无毒质,是石上长了一大片奇毒藓苔,倘若有轻功俊极之人,深知葛藤有毒,不肯攀缒,而施展‘壁虎游墙’,‘游龙戏石’功力,双掌扶壁,缓缓下降之际,也必在这片长有奇毒苔藓的‘阎罗壁’上,遭遇不测。”
元朗真人听得苦笑问道:“若照骆兄所说,则除去剑仙之流能够驭气飞行或是豢有通灵巨鸟,可以用作乘骑之外,岂非无人能下‘阎罗谷’了?”
虞心影微笑叫道:“二哥,你莫听骆长兄故弄玄虚,倘若别无通路,那宋长林等三名凶党,又怎能随意上下?”
虞心影果然冰雪聪明下谷之道,确实另有秘径,但却极为出人意料而已。
说完,紫衣飘处,竟向身右一大块高达六丈左右的巨石顶上纵去。
虞心影与元朗真人,跟踪纵上,却见巨石顶端,有一仅可容人的小小石穴。
骆长明指着石穴,向虞心影及元朗真人,含笑说道:“虞令主,元朗道长,你们大概决想不到巨石顶端,会有小小石穴,而这小小石穴,便是通下‘阎罗谷’的秘径。”
元朗真人皱眉说道:“在这等狭隘秘径之中,倘若也像‘蚀骨消魂小洞天’一般,密布机关,真令人无从趋避呢?”
骆长明摇手笑道:“道长放心,一来‘燕尾阎罗’申屠爵决想不到会有人敢到他这等太岁头上动土,二来我已悄悄探过‘阎罗谷’,深知此处只是天生秘径,与‘蚀骨消魂小洞天’中,费尽心血的机关布置,截然不同,可说是坦行无阻的呢。”
话完,便自当先领路,钻下小小石穴。
虞心影与元朗真人既听骆长明这等说法,又见他已前行领路,自然也就随后进入石穴。
穴中秘径,除了稍有转折以外,几乎都是直线下降。
洞势也只开始七八丈左右,比较偏仄,到了十丈以外,便变得颇为宽大。
骆长明说得不错,秘径中毫无阻碍,亦未发现丝毫敌踪,但虞心影等,为了小心谨慎,避免败露形迹起见,均自轻身提气,蹑足潜踪,连偶然问答,也以“蚁语传音”施为,不使其他人有所听觉。
降落十丈后,下方已有光亮,并依稀听得有人语之声。
骆长明抓了一块山石,合掌一搓,搓成无数碎块,分交给虞心影及元朗真人,悄悄说道:“下面已到谷底,出得秘道,便到申屠爵‘阎罗别府’的‘鬼趣庄’中,我们只一发现他手下之人,使用‘米粒打穴’手法,把对方隔空点倒,以便借用服饰,加以改扮。”
虞心影运用“蚁浯传声”问道:“我们要改扮则甚?”
骆长明答道:“申屠爵因有‘阎罗’之号,遂把这‘阎罗别府’,定名为‘鬼趣庄’他自己僭用‘阎罗天子’服饰,所有庄中人物;则每人一袭黑衣,一副恶鬼形象面具,我们如能点倒三人,变易装束,岂非便可随心所欲地,密搜全庄,看看有无卫涵秋及贝亭亭的下落?”
虞心影觉得若能如此,自然便利多多,遂点头同意,悄悄纵落谷底。
到了谷底,洞外人语声便听得极为真切。有个精豪口音笑道:“宋长林也不知走了什么邪运?竟能把‘雪白芝马’擒来!庄主加以烹制服食以后,伤势一痊,除了重赏之外,这,鬼趣庄’总管一职,也必落在宋长林头上了。”
骆长明等闻言,相顾愕然,方知“燕尾阎罗”申屠爵,竟在这“鬼趣庄”中养伤,但不知他这伤势却是从何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