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纳芮妮小姐为什么才翘掉这节课的呢?明明是您最喜欢的历史。”潘多拉眨眨眼,在纳芮妮身后问道。
纳芮妮心底咯噔一下,但还是自然地回答道:“这种问题以前你就问过很多次,没有意义。”
“但这次不一样,纳芮妮。”潘多拉摇了摇头,看着纳芮妮的背影眼神变得逐渐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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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好亮啊,以前都没机会见到。
走出教学楼,纳芮妮两人走到操场边上,慢慢地向中央走去,今天的天气很好,风吹过来环境的气息,树木与花朵还是平常的芳香,但只要是再会,时间越是长远就越加怀恋,怀恋到很难理解真的只过了三个月。
虽然对于纳芮妮而言并非完全相信忒弥斯,但可以再次见到接触到世界总让纳芮妮心里有股窃喜的感觉,不断充溢出鼓鼓的情感,潘多拉都在身边,总会就不再想着担心顾虑什么,女神什么的也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但该做的事还是必须要做。纳芮妮抬头看向自己班的那间教室,在这个时间,曾经自己是在上课的,上的会是什么呢……
不对……
纳芮妮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那个女神说过一切的开端是三个月前,但现在……为什么我不记得详细的事情了?是因为我没有上这节课吗?
纳芮妮一点印象都没有,哪怕和潘多拉一起走路时一直在想,想不起来以前上课的事虽然是问题,但纳芮妮忽略了,现在对于灾难纳芮妮也没有了印象。
“……纳芮妮小姐,请看着我─”
纳芮妮想仔细看自己班的那间教室,但被潘多拉拉住了。
“什么……”纳芮妮回过头,却吓潘多拉一跳,松开了手,她少有看到纳芮妮脸色能这么苍白的模样,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一样。
“纳芮妮……没事吧?”
“应该是有什么要来了才对,如果我不记得的话,那回来还有什么意义……”纳芮妮喃喃自语着,就像失了魂一般,“等等,等等……纳,纳芮妮,到底看到了什么……”潘多拉绕过纳芮妮,看向纳芮妮刚看的地方,那是自己班的教室,潘多拉的视力很好,曾经也会这样看向教室,看着熟悉的景象,但现在看到的在教室里发生的事却让潘多拉感到陌生─在上课时间讲台上的并不是熟悉的历史老师,而是一个高高飘着的人,所有的学生都整齐地在座位上站着,低下脑袋,像站着打盹……不,像是被催眠一样。
“一个……飘着的女孩子?”
“什么?”
纳芮妮惊讶地叫了出来,但下一秒脑海里却响起了危险的信号,脑袋嗡嗡作响──
“砰!”
“嗡嗡嗡──”
一声不知从哪来的枪声,打破了属于校园的宁静。
天空突然变成灰红色,也带来了独属于自然才有的声音─让人焦躁与恐惧的风。
枪声?还有什么?纳芮妮茫然地看着四周,在天空的衬染变成深红般的黄昏,明明是变得陌生的景色却逐渐熟悉起来──
“纳芮妮,纳芮妮!那个!飘着的女孩子冲出来了,就像幽灵一样……消失了……”
纳芮妮抬头顺着潘多拉的视线看去,那个熟悉的,飘着的,充满魅力的少女忒弥斯,顺着天空血红的景色向自己冲了过来,……那自然地,像是破窗跳下来一样。
一种奇怪的既视感充溢了纳芮妮全身,又被始作俑者给打断了。
“出大问题了,准备逃跑吧。”
现在只有纳芮妮一个人能见到的忒弥斯,冲到纳芮妮眼前开头就说了这么两句话。
“躲起来!纳芮妮!”
纳芮妮身体突然被潘多拉拽着小跑,到最近的草丛小道边蹲了下来。
“什么东西……”
“为什么……学校里会有拿枪的人?”潘多拉小声地说着,拽住纳芮妮袖子的手用力握紧,声音变得紧张,“纳芮妮小姐,您知道短时间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吗?在学校这里,您知道的地方肯定比任何人都多。”
“树林里面……不,让我想想。”
纳芮妮回过神,收住了话,茫然地看向前面,眼底的暴戾一闪而过。
潘多拉盯着远处,纳芮妮顺着潘多拉那边看去,几个中年男人拿着冲锋枪,有说有笑的慢慢向教学楼里走去,如果没有他们脸上的戾气和手上的枪的话,看起来就只会像是讨薪的校工一样。
但在深红的天空下,这样的身姿只会带来不好的东西。
“我开始有印象了,忒弥斯小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纳芮妮沉默着,心声已经传给漂浮在空中的忒弥斯。
“我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不如说说你的印象吧,你只要相信自己的记忆再做出判断不就好了?”忒弥斯双手托胸,神色平静。
在纳芮妮的记忆里,从教学楼逃出来的自己和潘多拉一起藏到了一所废弃的社团小屋,却又在那里碰到了四个男人,潘多拉被一枪打倒,自己被扭折手脚后倒在地上,最后被老师和大家发现救了回来,这样的故事。
“可我并没有在那之前的记忆,因和果完全联系不上……潘多拉那枪被打中了脑袋,我在之后再也没有了她的印象,这不对,在我最后的时候她还活着!忒弥斯,到底什么才是全部的事实?”纳芮妮的心声越说越急躁,眼神逐渐愤怒了。
就像是被强行塞进的一段记忆,别扭又可怕。
但相比种种,作为“已经发生过的事”却变成别扭的记忆让纳芮妮感到毛骨悚然。
“要不你把过去那些记忆当成预知梦好了,反正你的开始也是从睡醒来的。”忒弥斯很轻松地说道。
“感情上就算能忘掉,但我真的经历过的伤口可不会这样说。”纳芮妮冷着脸。
“也是,过去的记忆作为既定事实只能被删除,无法被修改,但是现在的事能改变的太多了,你又不是我,看不到很正常。”
纳芮妮斜瞄了忒弥斯一眼,忒弥斯神气地“哼哼”了几声,“你没有上课,作为源初的开始错过了关键的事,为了尽量纠正回你熟悉的记忆轨迹里,我进行了一定的调整。”
“人的路径是往前走的,偶尔会有些小弯绕,
我本来是想让这些变得更真实直接一些才对,但是来不及啦。”
“顺着原本的故事,……啊应该能说才对,”忒弥斯托着下巴边思索边说:“就像上课时的走神变成了真的那样,那些人拿着枪冲进了教室,你冲了上去制服了那些人,你旁边的那个小跟班也跟着一起,然后想引开那帮人的你俩躲到了废弃小屋结果被逮个正着,后面就接上你自己的记忆。”
“那天上变成这样是为什么?”
“你可以理解成一个注定的灾难,我可不想对你也编故事,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为这样的时间到了罢了。”
忒弥斯放下手,从空中飘落下来,站在地上又蹲了下来,伸出手轻轻抚摸同样蹲着的纳芮妮的侧脸,纳芮妮没有感受到关于她的任何实感,但还是下意识地侧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忒弥斯,却也更方便忒弥斯的接触。
“让我见识一下吧,知道了这些后,你会做什么呢,‘暴君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