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醒来之前就有预感,但是纳芮妮没想到会这么快。
从刚醒朦胧的感觉中其实脸上就有微妙的触感,到现在看到的人……纳芮妮努力睁开眼,熟悉的人影变得清晰起来。
当看到是谁时,纳芮妮就一点都不害怕了。
“潘多,拉……”
“噫……!”
随着少女的尖叫,那个尖锐的东西掉到了纳芮妮的脸上,寒意在一瞬间弥漫了纳芮妮全身──是一个装了液体和针尖的注射器,但是并没有打开针头。
呃……看来运气还算不错。在没出更大问题的情况下,纳芮妮下意识地这么想。
“你在干什么?”但说出来的声音却冷漠而怪异。
连注射器都拿不好吗?不对为什么要拿注射器……纳芮妮看着自己身上的潘多拉,之前空洞无神的眼神仿佛是错觉,潘多拉满脸慌乱,坐在自己身上手舞足蹈的解释着什么,
“纳,纳芮妮我是听到你的声音才过来的,你的脸色刚才一会黑一会红还变紫的,我想要不要打记退烧针试一下……”
变色,我……纳芮妮直抽眉头,脸差点变成囧字。
“这种东西是能试一下的吗?我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起开。”
少女的身体还坐在纳芮妮身上,说话时都会扭一扭,动一动……压的纳芮妮十分不舒服。
“……潘多拉。”
“嗯,我在,纳芮妮。”
潘多拉并没有起身,而是拿起纳芮妮脸上的针管,脸色几近挣扎地变化着,看着这家伙,纳芮妮似乎能看到自己面对那个叫忒弥斯的女神时相似的表情。
“要说什么吗?潘多拉。”
“是的,纳芮妮小姐。”
“噫……”听到这个称谓也从眼前潘多拉的嘴里说出来,纳芮妮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你就别说这种话了,挺恶心的。”
纳芮妮把自己双腿打开,上身猛地用力把潘多拉顶了出去,被顶倒的少女身体猛地向后一倒,刚好倒在了纳芮妮双腿留下的空床地方上,为了控制好力度并不会让少女被弹开,纳芮妮甚至连着双手加床单一起顺着压下去,内外床单的挤压也能隔绝过火的事故。
纳芮妮现在半起着身,把少女潘多拉别扭的压倒在床上。
“可是我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的。”
“那,也好……”过了一会,纳芮妮缩了缩身子坐起来,把呆愣的潘多拉拉了起来后,收起自己上半身的床单盖回自己身上。
“有什么事就说吧。”
“纳芮妮……”
潘多拉的脸似乎烧起来了。
“摆正姿势,坐我床边上,好好说话。”
纳芮妮皱着眉,看着眼前神色不对劲但还是老老实实挪身再摆正坐姿的潘多拉,作为和自己相伴最长的朋友,潘多拉的表现一直都太过软弱,即使是以后会变好一些,可那时也太晚了,要不要现在把她提前改变呢……
“纳芮妮!”
“嗯?”纳芮妮回过神,身体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现在,现在可以跟我一起出去一下吗?”
潘多拉的双手向着纳芮妮床上大鼓包上的一个小鼓包扑去,仅仅一瞬间,纳芮妮小小犹豫了一下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自然的举起又放到自己的两边。
看着鼓起腮帮又沮丧下来的潘多拉,纳芮妮挠了挠头,稍稍平复心里波澜了一下的感情,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那就先走吧,详细的什么事可以边走边说。”
“谢谢,纳芮妮小姐。”
“不要这么叫我……不,我需要适应一下。”纳芮妮皱着眉,和潘多拉一起起身,接过潘多拉递来的外套,拉开屏风走出了医务室。
“嗯?……哈?”
一直坐在医务室屏风外的加尔抬头呆呆地看着两人突然出来,看都没看自己就走了出去。
“老师我还在这啊……不打个招呼就走吗……”
“唉……真是自欺欺人,要不是还有工作……”加尔摘下耳机,继续在报告笔记上奋笔疾书。
“这些病例,似乎能总结出来什么联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再见,加尔老师。”
潘多拉对着加尔鞠了一躬,轻轻地关上了门。
走出医务室,纳芮妮和潘多拉两人一前一后,在走廊不紧不慢地走着。
“纳芮妮,不和加尔老师打个招呼吗?”
“他?他吗?我没什么印象……”纳芮妮嘀咕着,脑海里在回忆过去记忆的事,加尔是医务室的校医,也是应急救援课的老师,由于上课频率不高反而能经常看到他在医务室四周游手好闲地瞎逛,至于为什么纳芮妮会知道……当然是因为纳芮妮作为医务室的常客,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这,这样啊……”潘多拉汗颜。
“不如讲一些别的事情,比如你要说什么,潘多拉。”
“我……”
“不说就算了,等你想好了再说,时间还有很多。”
纳芮妮说完这句话有点后悔,其实是她直接切断了对话。两人都没再说话,走经走廊的各个教室还有老师讲课的声音作为气氛补充,让纳芮妮感觉恍惚隔世。
“这节课是……历史课对吧。”
“是的,您最喜欢的课,但是没有上成……”
“没有上吗……”纳芮妮想到那个女神说的话,自己的记忆随着世界变化而重置,可那明明是自己已经做过的事情,就这样被修改了,怎么都让纳芮妮感到不舒服,就像改变世界一样,现在做的事真的会一点点地改变自己,到时候……到时候……纳芮妮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是说不上来的怪异。
“不对,无论如何,我都只是我,无论是为了什么。”
灵光突然在纳芮妮脑海一闪而过,但纳芮妮却往其他地方想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