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纳芮妮的心沉了下来，但与身体感受到的床对应的时候，满溢的感觉让她差点真的睡过去，“好舒服……”

“这样就好了吗？沉溺于过去的生活我倒并不反感，但如果把你现在的生活比作上等，在明知道以后会下滑到连下等都不如的程度的话，如果你想继续过中等甚至现在的生活的话，为什么不能有更积极的行动呢？”女神絮絮叨叨地说着。

“什么鬼？”

“你在绕口令吗？”

听起来好让人烦躁的话，耳边又传来女神的声音，纳芮妮毫不犹豫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假如说，只是假设，即使我知道了未来，我做出了积极的行动，那么以后还会有现在这样的生活吗？”

“人生苦短，不过无论是快乐和痛苦都会有限度，”女神的声音依然平淡，“人是活着的高等生物，虽然从看待世界开始就有根本的区别，但需要时间，故事来填充，这叫阅历，或者是眼界的填充，它一样会改变很多东西，你选择来到‘这里’，我就知道了答案，现在只是正常的与你交流，或者说提醒。”

“哇你说的好厉害但我每个字都懂连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纳芮妮棒读般回应道。

“还有这种交流方式哪正常了?”纳芮妮本来听到女神的提问就想发作，但被女神连续的回答给打泄了气，她不仅完全解刨了纳芮妮的深层想法，而且还能说成听不懂的话来狠狠的嘲讽一波自己……不，不是听不懂而是最不想听懂的那种……虽然还有更多想吐槽的，但纳芮妮完全不想再接下去。

那是纳芮妮曾在三个月里从普通的学校生活过到崩坏的挣扎求生故事，虽然曾经有过确实庆幸过自己经历这些变得成熟，可一切又要重新开始的现实还有友人们的未来……无论如何，自己放心不下他们。

“我能读到你完整的心声。”

非常冷漠的传出这一句后，女神的声音没有再传过来，回过神的纳芮妮呆了呆，脸颊变得火烧一般红，而且脑海里似乎能浮现出女神无语的神情，她的想象力和直觉一向很好，

“……”

“唔唔唔唔……”

“喂……”

再说点什么啊……!

过于安静的四周让纳芮妮更尴尬了，眼里一片黑暗，除了有躺在床上的触感，现在的纳芮妮只能听到空洞的声音，连眼睛也无法睁开，女神并没有解除这个能力，但也不再发出声音交流。

就当是提个醒，她咬牙切齿般传出了闲聊一样的心声，

“那可真是──不，真是可惜没上到今天的历史课呢。”

纳芮妮可以保证，这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拧巴，她本来就是个刁蛮暴躁的人。

“很可惜?”

来了!

纳芮妮心头一动，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女神大人的形象──纯白的头发，蓝色的眼眸里有着像是蕴藏着智慧一样金色的瞳仁，精致无暇的玉靥……似乎居中于娇小和成熟之间，但还是少女身高，还有还有，可恶想不起来……穿着是，是……奢华的长裙──

“是这样吗?你喜欢的半透式。”

“对，就是这样。”

看着眼前浮现出的女神模样，纳芮妮做出了肯定的回应。

“哇啊啊啊啊啊啊──呃咕！唔唔唔……”

纳芮妮差点真叫出来，但被自己狠狠憋住了(毕竟连眼睛都睁不开，她现在还是在床上躺着的瘫尸形象啊!自己还能感受到床上的触感呢，

“可恶好像有什么过来了……”多少漏出来的声音，肯定吸引了不知道哪个人，纳芮妮明显感受到在现实里有什么靠近了过来。

虽然现在看到的也是一样。

“在你眼中我是这个样子吗……”

眼前的女神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自然的漂浮在纳芮妮眼中漆黑的世界，就在刚才基本上是纳芮妮每想象一个部分女神的形象就蹦出一部分，还好纳芮妮没有细想，不然就在看恐怖片大变活人……

“不，是神，就叫我忒弥斯吧，在这个世界还是这个名字比较好。”忒弥斯柔和的笑了笑，纳芮妮呆了会，她才发现眼前女神超可爱，非常符合自己的那啥，xp!

“你的心里变化真勤快。”忒弥斯笑意没变，接住了纳芮妮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你以前上过那节课呢，仔细想想。”

“怎么可能……”纳芮妮下意识地说道，但仔细回忆时隐约的记忆涌现出来，越是回忆时间和过程越是模糊不清，“应该只是时间太久了”这种想法在脑海里出现一瞬纳芮妮愣住了，模糊的记忆先是失去感觉，然后消失，

“那么，你以前上过这节课吗？”

“哪节课……?什么东西?”纳芮妮呆呆的问道，茫然若失的感觉却让纳芮妮心里多了一团无名火，“神小姐?忒弥斯?发生什么事了，喂……！”

纳芮妮传出的心声变得低沉，好看的眉头紧皱起来，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这种熟悉的感觉让纳芮妮非常烦躁。

就像是一直拥有的什么被偷偷藏起来一样，就像是被藏起来的什么被说成不见了一样，熟悉的东西真的变成了不再存在的东西。

“生气了?虽然你一直都是这样，”忒弥斯眨了眨眼“回到过去不是没有代价的。”

“啊?”纳芮妮愣住了，但还是很生气。

“你走得太快了，很多事我都还没说完，真是的，正常人听到那些话哪会直接说出正确答案。”

纳芮妮还是眉头紧皱，表情没有一丝放松。

“直接说的话，因为历史具有修正性，顺着和原来不一样的行为去做的话，那么‘原来’就会变成不存在的了，当然记忆也会消失，而且因为都在这里了，就成了不可抗力，唉……诶?”忒弥斯自然的叹了口气，打算摸摸纳芮妮的头而伸出的手被干脆的打开了。

“真过分，我可是卡密啊。”

“少废话。”

“明明刚见面还那么温柔娇弱的样子……”

忒弥斯沮丧地嘟噜了一句，然后跟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到，

“对噢，现在你可是躺在床上喔，你的动作可不会是和做梦那样反馈薄弱的，也就是说……”

“?”

“刚才你伸手打开我的动作已经在现实里1%表现出来了，明明是睡着的你却伸手打了人耶～”

“那，那又怎么样？”纳芮妮还是很生气的样子。

“配合我一下不好吗？明明我还想用这个理由来摸摸摸你呢，”名为忒弥斯的女神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然后轻声继续说道，“就像和大家一起如此宠爱你一样，纳芮妮小姐。”

“──!”

“好了好了别生气，你也不想这些模样被其他人看见吧?”忒弥斯看到纳芮妮又要变的脸色连忙补充道，“不对不是我想寸止的，只是我现在和你交流的方式也会让我留不住心里的想法!”

已经止不住了，纳芮妮的脸色变得跟猪肝一样黑。

“这是平等地释放交心喔?”忒弥斯卖萌。

“你真的是神吗?”

“神也不会心想事成啊。”

“什么意思?”

“意思是虽然神被说得森罗万象全知全能啥的，但本体的神不会因为这个而改变啊，我是有限的。”

“好烦啊！我是来和你说相声的吗?”

“也不是不行，相声简单易懂，你看你现在不是明白了我说的因果了吗？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

“啊啊啊啊啊！”纳芮妮抓狂了，本来想抓自己的头发但想起忒弥斯的话只能呆站着……呆站着?

纳芮妮“睁开”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四周还是无色，和闭眼并无区别，只有自己的存在更加鲜明……似乎是意识和肉体分开了。

“稍微调整了一下，好了，纳芮妮小姐，你现在可以抓头发了。”

“呼，呼，呼……”

纳芮妮大口大口的呼吸，总算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是鼓励的话，还是有用的信息，还有为什么在这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纳芮妮破罐子破摔般质问，看起来有些崩溃。

“现在没有什么要说的了，纳芮妮小姐，”忒弥斯摇了摇头，“我只是希望你能心态轻松一点面对未来，我不会给你什么外挂，不过倒是不会限制你，毕竟你已经很厉害了……嗯?‘这算什么？怎么要我开心?’之后你身边马上就会有一个随行陪同的老爷爷角色不好吗？就是字面意思，这次我也会陪你走下来喔。”

“我……”少见的，纳芮妮这次没有再吐槽，她抬起头看着忒弥斯，再也没说一句话。

“我作为女神还是不错的吧?喜欢我吗纳芮妮小姐?”忒弥斯调侃地说道。

“请不要再回答我的问题了，我可不会保证有什么有意思的回答。该回去了，虽然改变过去未来命运什么的很重要，但现世生活也很重要呢，”忒弥斯微笑着，然后挑了挑眉，笑容变得微妙，“不好好处理的话，可能会提前死去的。”

纳芮妮愣住了，身体的感觉突然变得沉重，再次睁开眼睛时，熟悉又陌生的触感只能让纳芮妮在床上微微睁开眼，一个人坐在自己纳芮妮身上，手上拿着尖锐的东西，这种熟悉的感觉从别的某处传了过来，让纳芮妮一阵发寒。

那种空洞无神的眼神，当从旁视到直面时，纳芮妮下意识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潘多，拉……”

冰冷的感觉从一处弥漫了全身，仿佛是从一开始就回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