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罪人级仙灾和定罪鬼级仙灾。”苏渔问道，“有何区别？”

张真源迅速回答道：“人级仙灾将功补过，还有重获自由的机会，但鬼级仙灾要终生监禁，同时还要受到断手断脚的惩罚。”

“卷宗上写着迫于民怨。”苏渔皱眉，“迫于民怨就可以将人级仙灾提升至鬼级仙灾，这律法未免过于儿戏。”

仙灾定级分为两种，一种是灾官亲临战场，根据多年累积的作战经验，来判断仙灾等级。

若是那只大妖超出自身所能战胜的等级，便会即可发布白玉令，白玉京便会再次派遣更为优秀的灾官赶赴战场，俗称摇人。

另外一种则是仙灾本身对凡间造成了一定负面影响，而影响又被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这就需要主座判官在公堂上根据卷宗记载的实情、对凡间的危害大小来给仙灾定罪级。

定的罪级不同，仙灾所受到的处罚也各不相同。

这是一套已经能够成熟运转的体系，为了避免凡间江湖里一些行侠仗义杀狗官的修炼者，错被定罪为仙灾而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张真源点头道：“楼前帅也难做，除非能够让那些民众心服口服，毕竟有不少妇人死了老公，而且都是被厉鬼索命，她们自然想要一个完美的交代。”

“另外一桩案子是什么？”张真源凑了过来。

苏渔继续看了下去。

这一桩陈年旧案牵扯到那厉鬼女子的身世。

十四年前，水门生镇，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都在一家私塾中读书。

一次放学午后，县令之子张某将一位年仅十四岁的小女孩骗进了私塾后的竹林，紧接着扒光了她的衣裳，将她殴打至昏死。

紧接着，少女便被在那里等候多时的其余少年们一哄而上，用强至死。

为了避免事情暴露，他们将小女孩的尸体丢进了后山上的水井里。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做事，短短十四年间，约有十名在私塾读书的少女遭此毒手。

“为何受害者会到十名？”张真源眉头紧锁，“早在第一次案子发生时，衙门就应该抓捕这些人。”

“为首的是县令之子，没人敢抓。”

苏渔指着卷宗上的某个名字道，“私塾中有女学童失踪不见，那些百姓人家自然有人报官，不过都被官府给压了下去，那群百姓拿了抚恤银，此后便无人问津。”

“这群重男轻女的狗东西！”张真源气得不想再看。

卷宗上刻画的有小女孩的模样，原来的她身体小小的，面容还带着春草般的稚嫩与生命力。

但旁边是一副如今已经化身厉鬼的图案，她身体残缺破碎，手指骨骼嶙峋瘦削，脸上的稚嫩与美丽皆枯死，绕着浓浓的死气。

十四年前，那十八名以县令之子为首的少年们，犯下恶行。

而今十四年后，厉鬼冤魂不散，白夜索命，跨越了十四年间的春夏秋冬，收割了他们的生命，刚好十八条命。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苏渔缓缓道，“应该判无罪，为何会是定罪鬼级？”

“跨越时间太久了。”

一组成员轰闹起来，一个个大声嚷嚷，没好气道：“都过去了十四年，哪怕那少女再无辜又怎样，我们现在要判的不是那些少年的罪，而是这个厉鬼杀人的罪，你到底懂不懂？”

“希望将来你有女儿也能如此仁义，谢谢。”苏渔笑眯眯道。

一组成员面色一僵，旋即暴跳如雷：“你再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