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看着尸体,嘴角泛出嘲讽的冷笑,然后他托起那名灾官的尸体,丢进了焦黑的房屋残骸里。
“刚来是谁叫冤?”做完这一切,他走出府衙外,笑问道。
“大人!是我!”并没有看到那一幕的老翁在府衙外,流着眼泪叫道,“那畜生害死我两个女儿啊,两个女儿啊。”
“呦,两个女儿啊。”年轻男子笑了笑,“这可了不得。”
“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两位女儿,见面了别忘了谢谢我!”
随后他缓步走到那名百姓的身前,一巴掌拍向这名老翁的天灵盖。
“像不像拍西瓜?”年轻男子踢了踢老翁的无头尸体。
“大人好掌力!”身旁的灾官笑着迎合着。
年轻男人重新回到赵明妄身旁,示意事情都已经办妥。
赵明妄点了点头,缓缓道:“这几日需要你留在荆州,若还有人前来告御状,都一并杀了,写进卷宗里,嫁祸给这个牧羊少年。”
“另外这批新上任的灾官,你好好调教调教,正值用人之际,不要跟刚刚那个呆子一样,杀一个少一个。”
“谨遵楼前帅命令。”年轻男子躬身请礼。
“这将来的天下,必定会有你的一半。”赵明妄欣慰地拍了拍年轻男子的肩膀,和蔼笑道:“春粟姑娘的九楼主之位不会当太久,下一次楼合大会前,我手里的伪证已经足够将她扳下台去。”
“这几日千万不要留百姓活口,不要让他们把御状告到白玉京去,会给我们添不少麻烦。”
“侄儿办事儿,叔叔就放心吧。”年轻男子笑道,他摸了摸身上的银纹软甲,目光中流露出贪婪。
“等春粟姑娘一倒,滚回她的中洲老家,第九楼从此往后便就是我跟叔叔的家,我赵绪这一身银甲,也能早日换上金甲了。”
“对了,叔叔。”赵绪目光流露出些许担忧,“上任九楼主的死?”
赵明妄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低声道:“我已经嘱咐了殿前指挥使和御直侍卫长两位下官,凡第九楼内灾官,谁敢提及此事,一并按挑衅上级罪处罚。”
“能够判定上任九楼主有罪的罪证,是我亲手提交给京主的。”赵明妄脸上的神色越发阴冷起来,“本意只是将他绊下台去,我好光明正大地继任九楼主之位。”
“但我没有想到,京主会杀了他!京主真的杀了他!”
“此事蹊跷万分。”赵明妄喝了一口茶,压下了心中那一抹惊悸。
“京主一向秉直法明,不可能冒着如此之大的风险,她既然选择了出手,一定有她的理由。”
“上任九楼主的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他因这个秘密而死。”赵明妄叹了口气,眼前浮现出一个白衣少年的身影,那是一个孤单寂寥的影子,从来都是自己行事,所以才会被众人孤立。
忽然又想起了他手里的那把缠着白布条的剑,铮亮如初阳,真是把美丽的好剑。
可惜人间再也见不到了。
“人死不能复生。”赵明妄站起身来,“往后我们还要好好活下去,哪怕践踏着别人的尸体。”
他起身走向府衙外。
通往天上白玉京的云梯已经铺设完毕。
这位已经年过六十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跟手下一众灾官打着招呼,缓缓地踏上云梯。忽然冰凉冰凉的凉意,落在了他的脸庞上。
他抬起头。漫天细碎的雪花。
缓缓朝着人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