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晚到现在,洪天福心里有一股火,一直都没有压下去。
贼人威逼厨子做菜不说,还顺带拿走了自己的食盒与盘盏,最后只留下十两银子,想想都觉得亏。
四个菜加上那坛酒,再算上食盒盘盏,最少也要二十两,十两银子够干什么的?
邹涛也是让人气愤,虽然十两银子在他看来不算什么,却是普通百姓半年的用度,真以为百姓挣钱容易吗?
更要命的一点他没法和任何人说,邹涛不行,自己的老婆也不行,只能他一个人憋在心里。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亲自动手将食盒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谁知道贼人那么多食盒不拿,偏偏拿那一个。
食盒不值钱,可是食盒里的东西价值无法估量,如果遇到真正的行家,自己就不用再累死累活的开这个太白酒楼了。
坐在柜台后的洪天福越想越气,看哪都不顺眼,最后干脆提前回家,只有家里才能出气,因为家里有个娇滴滴的夫人。
想起郑玉蓉,洪天福心中也有气,花了大钱娶进门的夫人竟不是完璧,问她什么原因,居然是过门前被采花贼玷污。
最近几年从未听说城中有采花贼出现,其中定有蹊跷。可郑玉蓉一口咬定是,自己也没有办法。
虽然隐忍,可这件事如同一根刺一样扎在洪天福心头。如果是再嫁之人也就罢了,可郑玉蓉是未出阁的女子,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想起这件事,洪天福就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可碍于颜面又不敢闹的满城皆知,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郑玉蓉性格强硬,才进洪家就将大权握在手中,让原本与洪天福一起生活的儿子一家赶出家门,让其另立门户。
好在郑玉蓉还算贤妻一个,过门之后,洪家在她的打理下井井有条,酒楼的生意也越发红火。
为了让洪天福少些操劳,郑玉蓉亲自坐镇太白酒楼,忙于各种应酬。
虽然生意越来越好,可洪天福毕竟已经四十多岁,精力上大不如前,在有些事上已经力不从心。
每每夜里温存过后,郑玉蓉也会轻声埋怨,不过第二天又会变成那个雷厉风行的女掌柜。
掌管酒楼之后,采买、会账、收账这些郑玉蓉都是亲力亲为,出入客栈集市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逐渐的,坊间开始出现风言风语,说洪天福年老力竭,无法安抚娇妻,郑玉蓉难耐寂寞与旁人有染。
开始时洪天福还不相信,可伴随着传言越来越多,再想到新婚之夜白色方巾上的空空如也,洪天福开始动摇。
有次他脑子一热,直接逼问郑玉蓉在外面是不是有野男人。
这样做的结果可想而知,最终以郑玉蓉大闹一通收场。
自讨没趣后,洪天福甚至派人跟踪郑玉蓉半年之久,可得到的回报是夫人外出只是为了酒楼的生意。
这样的结果让洪天福放下心来,看来自己错怪了郑玉蓉,那些嚼舌之人只是眼红洪家的生意与自己夫人的能干罢了。
从此后,洪天福不再理会传闻,在将酒楼生意交于郑玉蓉后,自己遍访城内名医,用药调理身体。
洪天福这么做,一个是为了弥补对郑玉蓉的亏欠,再一个则是想让这个小二十岁的夫人给自己生个儿子。
虽然几番折腾后郑玉蓉的肚子依旧没有半分动静,可郑玉蓉对洪天福的依赖却越来越深,这让他也有了些许的满足感。
原本以为日子能平静的过下去,可就在年前,有人说看到郑玉蓉与胡万财的大儿子胡守仁先后进入一家客栈,两个时辰后双双离开。
这件事让心中早有芥蒂的洪天福怒火中烧,因为有传言说那个奸夫就是胡守仁。
压不住怒火的洪天福直接质问郑玉蓉,为何与胡守仁出入一间客栈。
谁想郑玉蓉比洪天福更加强硬,言称自己是去收账,当时进入客栈的除了胡守仁,还有好几个富户子民,是不是自己与那些人都不清不楚。
郑玉蓉的话让洪天福哑口无言,要是碰巧出入一座客栈就是证据,那天下岂不是处处都有奸情?
虽然洪天福最后认错,可此后再也不许她经手酒楼的生意,让她在家好好当自己的洪夫人。
虽然流言蜚语依旧时有传出,可在洪天福眼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郑玉蓉不可能做那些龌龊之事,一定是好事之人恶语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