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虎道:“暗夜余孽死而不僵,于十月节晚上在大街行刺大王,几位侯爷见状舍命护卫。但由于寡不敌众,不但八大镇边候多数殒命,而且大王也被刺客重伤。”
李剑不解道:“师父,您觉得无忌干的了这事吗?大王最起码要多派几个人才行啊。我和您说实话,对大王他心里多少还有些怨气,我怕到时候没轻没重,真出手伤了韩天峰,那可是天大的麻烦。”
韩山虎道:“当然是真伤,难道还要诈伤?只要伤不到要害就行!至于无忌怎么做或者能不能做到,那就是你的事了,明天抽空去熟悉下地形,别和上次一样丢人现眼。”
就在十月节当天,镇南候韩剑所辖的云州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大韩车骑将军司马镇东,征南将军王方翼以及三位偏将军。对于他们的到来,代替其父执掌云州的韩彪虽然惊讶,可也没有慌张,毕竟对方只有五个人,这云州可是自己的底盘。
将五人迎入侯府,韩彪命人摆设宴席,亲自陪同几人。席间他有些不解的问司马镇东为何不在岳州陪王伴驾,而是跑到东南边陲这种荒蛮之地。
不想此话一出竟然让司马镇东掉下眼泪,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位车骑将军是曾曾祖父那一代去到的岳州,在这之前司马家竟然世居云州。
司马镇东的曾曾祖父是因为百年前的那次旱灾带着他不满三岁的曾祖父背井离乡,流落到了岳州,幸被一个好心人收留。只是一路奔波使其积劳成疾,司马镇东这位刚到岳州的曾曾祖父没几天就散手人寰了,只留下了他三岁的曾祖父。
好心人将司马镇东的曾曾祖父埋葬之后,就把他这位不到三岁的曾祖父收做义子,并改姓司马。三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所以在他长大成人后早就把自己曾经的来历给忘了,再后来经过了几代传承,到了司马镇东这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土生土长的岳州人。
前些日子韩王整治京师吏治,抓捕暗夜同党,致使太平坊空出了不少人家。司马镇东的夫人偶然间发现其中一座宅院不错,且院子的主人已经入狱,剩下孤儿寡母生活无以为继,于是打算将宅子转卖换些钱财,于是司马夫人就把它买了下来。
不想就在全家人欢天喜地的乔迁新居时,无意间在一个破旧的箱子里发现了一本族谱,后来司马镇东又向自家兄弟多番求证,这才知道自己竟然不是司马家的嫡亲血脉,而是云州人士。多方打探下,司马镇东终于搞清楚自己的祖脉就在云州城附近的一个村庄里,所以才向韩王告假,准备趁着十月节回乡祭祀下真正的先祖。
司马镇东在掉着泪讲述自己过往的辛酸史时,心里还不忘问候东方玉楼的祖宗十八代,好好一个名门望族,竟然被这个王八蛋弄成了逃亡的灾民。
当韩彪问司马镇东知不知道宗祠所在的具体位置时,车骑将军脱口而出:“云州城东三十里堡,祖上姓钱,我曾曾祖父名叫钱玉河。”
原本韩彪还有些怀疑,可他听父亲说过百年前云州确实经历过一场百年一遇的大旱,当时不仅仅是云州,就连与之相邻的东越也同样受灾。按照韩剑的说法,那时候的云州可以说赤地千里,虽然当时朝廷调集全国粮草救灾,可云州人口还是少了三成。
还在酒宴之上韩彪就派人出城打探,看有没有三十里堡这个地方,如果有,那里有没有姓钱的人家。等酒宴结束,他先派人送几人前往馆驿,然后就在侯府坐等消息。
到了馆驿之后,等伙计全都退下,司马镇东骂道:“东方玉楼这个王八蛋,编点什么不好,非要编这个!三十里堡,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大村镇,一旦出现纰漏,我们几个就算交代在这里了。”
掌灯时分,探马回报韩彪,司马镇东说的全对,三十里堡不但有钱氏家族,而且百年前大旱时确实有一批人逃往他乡,其中有一个就叫钱玉河。
得知司马镇东所说都是实情,韩彪有些心动:朝廷堂堂的车骑将军认祖归宗,对他自己也好,对云州也罢,都不算小事。特别是酒宴之上司马镇东曾经几次流露出思乡之情以及对司马家的不满,更是让他心里有了别样的想法。
虽然司马镇东现在的祖上也算名门,可是车骑将军这个名号却是他实打实杀出来的。在平定保国公的叛乱中,身为偏将军的他率五千人镇守清风关,挡住了当时的荡寇将军,韩天寿心腹爱将孟延平五万人马整整一个月的轮番进攻,为韩山虎大破韩山寿解除了后顾之忧。
韩彪拍着椅子扶手自言自语道:“乡情,思乡之情,可惜父亲进京不在云州。”
不久之后,韩彪突然站起身对门外道:“传令云州文武,侯府议事,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