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道:“奴家本名龙若兰,念奴娇乃是外人对我的抬爱,听口音,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李剑点头道:“大燕,凤鸣人士,只是如今的凤鸣城现在姓韩了。”
老板娘道:“大燕地处北方,冬长夏短,若是年景不好又遇寒冬,总会有人离乡背井,向南逃亡。经过凤鸣城时,会回头望乡,看故国最后一眼,那时的他们因为离开家乡,泪流满面,肝肠寸断,今日我就吟一曲《断肠吟》请公子赏听。”
一曲《断肠吟》,听者肠已断,曲非人间曲,音是天籁音。
曲终后的李剑虽然并未断肠,可眼泪却如珍珠般掉了下来,不但他如此,就是龙若兰也是泪眼婆娑。
龙若兰红着眼睛笑道:“此曲我已十年未曾吟唱,今日感觉与公子有缘,这才决心献丑。看公子如此模样,想必也有一段凄苦的往事?”
李剑笑了笑道:“我比你幸运的多,虽然小时候流浪街头,可幸得父亲收养,又蒙师父太爱,如今也算是出人头地。”
龙若兰惨然道:“我与你正好相反,幼年父母俱在,却在少年时遭遇大难,不但父母皆亡,就连自己也被卖进青楼。从此后便强颜欢笑,苟活于世,人虽然活着,心却早已交给了阎罗。”
李剑又看了龙若兰好一会,这才开口道:“老板娘,我想问你下,你有没有同胞姐妹?说实话,我真的不相信这世上两个不同的人会长的如此之像,不但面容,就是身材也几乎一模一样。”
龙若兰突然笑道:“那身上呢?要不要看看身上是不是也一样,我身上有块胎记,要不你看看和她的是否也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李剑脸一红:“老板娘说笑了。”
看到李剑对这种话题有些忌讳,龙若兰话风一转道:“刚刚我听吴将军说你的钱是大帅给的,你又说是你师父,难不成你就是老国公新收的弟子李剑?”
李剑惊讶道:“这个你也知道的?”
龙若兰笑道:“此事京城已经传开,说你不但是护国公的开山大弟子,而且还是大燕人氏,一个降将。其实我也是燕人,后来才来到岳州,要是公子不嫌弃,以后可以常来春宵阁坐坐,我也能听一下乡音,一解多年的思乡之苦。”
李剑道:“我虽投身前韩,可始终未曾忘记自己是燕人,既然在此偶遇乡音,那以后就叫你姐姐吧,如何啊?”
龙若兰摇头道:“你能时常到此我已经心满意足,又如何敢再进一步?你是护国公的高足,领兵征战的将军,我只是个风尘女子,若是认作姐弟,你会被世人耻笑。”
李剑道:“虽然我也算出身世家,可九岁之前是姑姑把我抚养长大,没有她的话,李剑早已不在人世。我姑姑以前是凤鸣城燕来楼的姑娘,后来又成了燕来楼的老板娘,所以我从未觉得青楼女子低人一等。”
李剑这话引起了龙若兰的兴趣,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位护国公的高足竟然也算出身青楼,而且身世比她更加凄惨。
相似的出身,虽然不同但是同样曲折的身世,一下子拉近了二人的距离,等丑时李剑要在雅间休息时,二人已经姐弟相称了。
第二天李剑才睁开了眼睛,龙若兰似笑非笑的脸庞已经出现在他眼前,不过这也惹得他有些不满:“不好好休息,这么早过来我这里干嘛?”
龙若兰笑道:“还早?都日上三竿了,再晚就可以吃午饭了。昨日让你去后院休息不听,非要在这里和衣而卧,也不怕受了风寒。今早我去了集市,给你买了两套衣服,想来应该合身。你看你,身为护国公高足,穿的和乞丐差不多,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李剑也没客气,把衣服接过来道:“昨晚刚来的时候,姐姐也没笑话我。”
“要是你自己来的话看会怎么样,在大门口就会被人赶出去,这地方的人最是势利,别说他们,我也一样。”
李剑看着龙若兰一笑:“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地痞无赖过来勒索?有的话告诉我,我正好在找这样的人。”
听李剑这么问,龙若兰就是一笑,能掌控春宵一度阁十多年,她肯定有自己的手段,所以一般的地痞不敢来此闹事。
不过一伙人龙若兰尽量不去招惹,不是因为怕他们,而是如果与其结怨,春宵阁将永不得安宁。
这伙人做的是地下营生,为了钱几乎不择手段,传闻他们和朝中很多官员都有联系。
龙若兰大方的告诉李剑,春宵一度阁里有好几个姑娘都是从这伙人手里买过来的,不是自己喜欢这样,而是如果不买,那些女孩子的下场会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