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曹府挂出来白灯笼，来往的人都不免停留看了几眼。更有不少江湖人第一时间上门祭拜。

张淼出门买早点时也听到了别人的议论，昨夜他们并没有回到曹府，找了一个临河的小客栈住下了，胡奴更是安静，今早他去敲门，看她坐在窗边一直在摆弄着龟壳子，墨色的长发都带着一些水汽，显得有些湿漉漉的，像是一夜都没有入睡。

等张淼回到客栈时，胡奴的房门外站着曹二爷曹子琛拿着剑抱胸站在门口靠着墙，不知道在低头想着什么。

曹子矜站在房间里，看着从自己进来开始就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的少女面色复杂。他就这样看着她玩近半个时辰的铜板。

他本不该在这里，府内需要人主持大局，可是昨晚那一夜他和曹子琛都无法入睡，自己的父亲做的事，他们无法置喙，却也没想到隐情这么深。

“这是父亲留下给你的。”

曹子矜留下锦盒就离开了，张淼看着沉默了一早上的胡奴，这时才有了些动静，只见她打开了锦盒，里面是一双精美的绣花鞋，张淼也看到了，饶是他见过不少珍宝，也有些惊讶于这个双鞋上那两个鸽子蛋般大小的明珠，他曾经常年在海上，见过最多珍宝的就是珍珠，可是这两颗绝对算得上他见过的顶好的。

旧忆就像一扇窗，轻轻一推，记忆里的那个少年红着脸托着自己的脚，一边擦一边说以后我给你弄一双绣花鞋，镶满宝石，看你还穿不穿鞋。

胡奴不禁勾起了嘴角，眼眶一热，用手点了点明珠，低喃道：“走好呀。”

第三日

曹府里的仆人都忙里忙外的忙活着，这时一个仆人领着一行人往里走，宋天棋也收起了往日的招摇，一身青衣，他倒是和曹家没什么交情，只是正好在姑苏知府做客，顺道也跟着来了。

宋天棋一边走一边看着不远处躲着看着人群女眷，跟着身边的百棣说：“诶，你说那个姑娘现在是不是也在这里啊？”

“好好走路。”

“诶，你真是好生无趣。”

曹府在姑苏是名门，这样的老人家逝世，作为姑苏的父母官，知府不得不上门拜祭一番，予以重视。

曹子矜带着家眷对于知府予以一礼。

李知府向曹子矜引荐身边的人说：“曹兄，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百将军家的世子，这位宋首辅家的公子，今日在府知道了，也特地来拜访。”

曹子矜也显然有些惊讶了，又一礼。

“百世子，宋公子。”

百家本就是武将，哪怕江湖与朝堂不同，但是多少武人相惜，他对曹家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说：“听闻今日出殡，我等也一起送曹前辈一趟。”

“世子有心了。”

“应该的。”

百棣一行人拜祭完就被引到了一旁的偏厅休息，宋天棋坐在一旁的八仙椅上，不住的观望四周。

“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你就这副德行，整天嫌我这儿嫌我那儿，我就看看，不碍着你。”

百棣靠着椅背，脸色多少有点疲倦之色，宋天棋看着他说：“一个曹家倒是不至于让你来这一趟，你干嘛来？”

“你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