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啊,出城踏春怎么不邀请我一起啊!”
由于已经从许褚口中得知,徐庶并非逃跑,只是去了田间,所以曹操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曹公事务繁忙,庶不敢打扰。”张谦打量了一眼程昱,恭敬的道。
“是吗,听你去了田间,可对我的屯田治民有什么看法吗?”曹操一直以来,就把屯田当成自己最成功的施政之策,所以每攻下一处,必设屯田校尉。
张谦斟酌了一会,回复道:“茫茫田野,只见牛马,未见曹公治下之民也!”
曹操手一顿,脸上不由得露出一股愤慨。
“大胆,竟敢司空行的是暴政!”程昱脱口而出。
“元直话怨气颇重,可是觉得屯田收税过重?”曹操努力平静了一下内心道。
“在下听闻,高祖皇帝定下税赋为十五税一,后文景二帝仍觉过重,改为三十税一,于是才有了文景盛世,后汉武帝对外用兵,田税最高也不过十收其一。今曹公治下,人言治世,却有田税过半者,岂不该让人反省?”
“徐先生只是读了几本账本,知晓了几个税率,就敢在此口中狂言了吗?”程昱嘲讽道。
“愿闻仲德先生高见!”徐庶拱手请教。
“徐先生只言田租,可还知田租之外,还有赋算(人头税)和更赋(免去徭役交的钱),司空行屯田之策,吏治清明,除田租之外,再无收赋,此乃大仁大义也。”
“此外,桓帝灵帝之时,税赋远在一半以上,便是十收其九,也是常见之事,后来黄巾猖獗,民不聊生,凡生产者,未及麦熟,便被强人夺去。若不是司空行屯田之策,招抚流民,恐怕百姓早已饿死,又哪来今日北方平定?”
程昱用实情指责张谦的无知,可是张谦却不这么觉得。
“我原以为仲德先生出仕多年,又曾执政一方,必怀经世济民之心,报国安邦之策。没想到今日论政,所言所行,皆是媚上而欺下,惑主而虐民。”张谦瞪着程昱道。
程昱见张谦先前还带着三分客气,此时却恶语相向,一时之间竟不知什么,只顾用手指着张谦。
“仲德先生言屯田只收田租不收赋,可是这屯田之民,过冬之粮尚不能存下,谈何交赋?至于更赋,我见屯田之民多有苦色,可见耕种之余,徭役并不幸免。”
“至于曹公行屯田而定北方,这不过是余者皆碌碌,所作所为尚比不及曹公罢了。”张谦本想矮个子里面拔高个的,但是想想,还是的委婉些好。至于为什么这么,张谦也是做过功课的,袁绍当初不搞生产,后来军队出征没有粮食,只能依靠采食桑葚过活。汉朝最便夷时候粮食一石三十钱,而当时袁绍在冀州的时候,粮食贵到了什么地步,那时拿着金银都买不到粮食。
在此之后,大家才发现曹操屯田的好处,纷纷效仿。
而屯田,实际上就是把无主的荒地租给无地的流民,曹操的做法相当于把招募的流民当成了曹家的家奴。
老百姓比起战乱和贪官污吏压榨自然要好的多,但是要论吃饱喝足那是不可能的,至于幸福和自由,老百姓脑袋里不会有这个想法。
曹操听张谦和程昱对话,心中也沉思了一会,一开始的怒气也消散了。
“此国难之时,下未定,所以田税自然要高一些的,等到我平定南方,灭了刘表孙权,到时候,田租自然就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