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认识你们的觉得你没心没肺,不认识你们的还以为你们神经大条呢。”艾索抱着感冒了的江夏,忍不住插嘴。
刘辉借着微弱的灯光凑过来摸了摸江夏的额头,“这要是放在平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出在这个节骨眼上可真要了命了,可惜啊。”刘辉感叹。
“人还没死,别说这么丧的话。”丁海棠道。
有人钻进帐篷里来带着一股森冷的寒气,正是邹明远。右肩上扛着一大卷盖的铺的,左手提着些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袋子药。他干净利落的支起一个简易床铺,艾索将江夏放在上面,又将冰水夹在胳肢窝下捂热,找出了药给江夏服下。
“你也睡上去吧,”邹明远看着艾索说,“她需要温度。”
艾索照做了,她已经烧的一塌糊涂。
做完这些,邹明远随手扔给刘辉他的电子烟,丁海棠也收到了一块巧克力,搞的二人一阵激动。
“我说小明哥,这些你都是怎么找到的啊?”丁海棠含着巧克力说话声音含混不清,刘辉激动地含着烟杆一个劲儿的嘬。
“随手捡到的。”邹明远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住的地方,看不出来他有疲惫的痕迹。
棚子外面依旧在飘雪,地下世界顶上巨大的口子透出来的亮光从来没有熄灭过,现在那白森森的亮光像极了死神的垂帘,即使是厚厚的被子毯子也依然抵挡不住寒冷的侵袭。
第七日清晨,半数人安静的离世了,周围没有哭声,只有死亡之下沉重的肃穆。然而这里就连死亡的味道也被寒冷所阻隔。值得欣慰的是,江夏在好转,邹明远不见踪影,刘辉含着烟在打坐,胖子在搞艺术品,他们都还有一口气。
此刻才是真正的弹尽粮绝,没有任何食物拿来充饥,只有雪化成的冷水聊以果腹。夜晚如此漫长却又安静的可怕,没有人继续发出声音来。
第八日清晨,活着的人仅剩三分之一,在这三分之一里,有些人不知道是死是活。艾索再也站不起来,他浑浑噩噩的躺在江夏身边,思绪混乱不堪。
今天是星期天,妈妈炒了她自己最拿手的菜,她喊着艾索和爸爸的名字叫他们出去吃饭。艾索此时正写完自己的家庭作业,客厅里的桌子上丰盛的晚餐冒着热气,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爸爸妈妈谈着饭店里的事情,然后又问艾索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跟以前一样。”爸爸妈妈就开始笑,并没有责备他。然而这样的记忆变的越来越模糊,他们谈话的声音仿佛银河中心与地球之间的距离一般遥远。
有人伸手来试他的鼻息,他隐隐约约看到江夏面对面静静的看着他,眼角噙着泪水。胖子在焦急的嘱咐着什么,有发动机的引擎声,有人在呼喊着什么。艾索强行睁开眼睛,艺术品正冲天而起。
“一定要等着我!”机器轰鸣的声音中胖子大喊,艾索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