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郎君摇头,“公主殿下的侍女说殿下身子不适,着实不方便见客,某便没有再去打扰。”
裴郎君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很清楚,如今的乐平公主,从前的天元皇太后,她哪里是病了不愿意见祁郎君,她不过是在气恼当今陛下篡取了北周的国,让她这个皇太后突然变成了公主。
不过这是皇族的事,士族即便不一定瞧得上皇族,却也不会去插手皇族的事。
“那祁郎君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故地?”裴郎君想着去往高昌的路上多有马匪,若是祁郎君只身前往,怕是会有危险。
“不日便要动身,某与前往西域的商队商量过,他们会带某回去高昌。”
“如此甚好,那今日便权当为郎君送行,祝君一路平安。”
裴郎君举杯,祁郎君跟着举杯,二人便喝了起来。
殓娘一舞跳完便得退下了,她没敢在此时耽搁,但又心急,为何裴郎君不留下她,为何不替她赎身?再不济也至少将她买回家中,至少不用日日在妓家为人所轻薄。
眼见着她已经退到了门口,再一个转身便再无机会了,殓娘心中不免失望,她这么努力的来裴宅,又这么努力的跳舞,为什么不给她一个自由的机会?
“等等......”
祁郎君这一句显然不是说给裴郎君听,殓娘下意识抬头,果真见他看着自己。
“女郎可愿意离开妓家?”祁郎君问道。
殓娘的心砰砰直跳,但面上还是颇为镇定地露出疑惑之色。
祁郎君觉得眼前这女郎有些迷糊且天真可爱,便又问了一句,“女郎可愿意成为某家中舞姬,某不会约束你,且某此去西域要许久,想来你在长安会过得十分惬意。”
殓娘这才面露喜色,“真的吗?奴可以跟着郎君?”
“自然,待某从西域回来,还会为女郎带回珍宝。”他说得十分认真,殓娘不知不觉便跟着认真起来,“奴愿意,只是奴......”
她想说自己身不由己,妓家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她离开?
“女郎放心,有裴郎君在,你的事一定手到擒来。”祁郎君转头看了眼上首的裴郎君,他看得出这舞姬的心思,他不信裴郎君看不出来。
“自然,只要你愿意跟随祁郎君,那今日我便让人去妓家将你的文书要来,你今日便可同祁郎君归家。”
不过一张文书,他还不放在眼里,且别说是文书,就是想要贱籍从良也不是难事,但......
裴郎君看了眼祁郎君,他怕是不乐意看见这女郎从良,毕竟贱籍可比良家要好拿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