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极没有老道士那么着急,它一早就预料到事情也许会有变化,便在点香的同时拿了纸钱备着。
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还在心里忍不住夸了自己一句机智。
纸钱点燃,纸灰飘飘荡荡,顷刻间和笼罩在楚十娘周身的轻烟缠作一团,里头眼见着神志要崩溃的楚十娘就这么渐渐被安抚了下来。
老道士看着这一切,再一次眼馋那些香烛纸钱来,只可惜他知道那些东西都不是凡物,他即便拿了也没那能力发挥它们百分之一的效用。
可是,他还是很眼馋啊!
“啥时候老道也能有这一手绝活,相信以后在禁中都能横着走。”老道士叹了口气,很是遗憾。
“不可能的,自太宗以来,得道高人不是没有,你瞧见谁敢那么横?”秦白月摆事实讲,不过很快她想到了一个人,不,确切说是一个和尚,犹豫着说道:“倒也真想起那么一位横着走的,就是最后被腰斩了。”
老道士一下子就知道秦白月说的是谁,他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岔开话题道:“这不是重点,咱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秦白月自然也识时务地顺着老道士的话说下去,“如此看来,这邱四郎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生意即便是郁离来了也不会做,倒是这个楚十娘或者那个七郎或可一试。”
孟极只想到了楚十娘,但楚十娘已经化为水妖,手上人命颇多,即便下到冥府也一时半刻入不了轮回,这生意又是一笔长久的买卖,不划算。
而秦白月提到了七郎,孟极立刻心中有了个想法,那七郎既然肯为了楚十娘冒险将邱四郎这个人藏起来,又承诺回去长安为她讨个公道,那说不定真的愿意为了此事付出来世三年寿数。
“可那个七郎远在长安,我若是走了,你们俩能行?”
孟极指了指楚十娘,邱四郎一个生魂不是什么大麻烦,麻烦的是楚十娘,它刚才看得清楚,老道士也只能将其困住,旁的就束手无策了。
“也是,不如还是老道跑一趟吧,大不了用些缩的符。”
老道士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肉疼,这缩地符可不是话本子上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沓来糟蹋的东西,画符不仅耗费灵力,也耗费精神。
从神都到长安不算太远,用些粗浅的缩地符就可以,若是远的,比如那种一日千里的,他这种道行的尚且三个月才勉强画出一张,拿一沓出来?抱歉,没有。
“那就有劳了。”
孟极那是一句客套话都没说,自然而然地让老道士去了。
直到老道士离开,秦白月才问道:“为何不让雀妖帮忙?我记得你和阿离不是认识了一只雀妖吗?”
孟极啊了一声,挠挠头,“我忘了,而且雀妖上个月就回去长安了,听说是给那个叫黄雀的朋友过生辰去了。”
它就不明白了,一个勉强算得上神族的家伙,在凡间还要过生辰,过哪门子生辰,生辰的时候人家问他多少岁的时候,他打算怎么回答?
“也罢,可今日都这个时辰了,真人连东西都没吃上就这么走了,总归有些不妥。”秦白月看了眼外间的天色,离天亮还有个把时辰,一会儿家里人就该送食盒来了。
“没关系,我替他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