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眼神微变,而后缓缓点头,“奴家还以为这世上无人知晓情毒之恶,没想到小娘子年纪不大,却知道的不少。”
当年被下了情毒之后,她不是没找人求助,可所有人都觉得她是胡言乱语,她爷娘更觉得她是无病呻吟,王岘那么好的夫君,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是,在外人眼里王岘对她事事顺从,无论大小事,都能做得面面俱到,若她不是身在其中,她也一定觉得王岘是个好归宿。
可谁能知道,在王家的每一天她都过得生不如死,每每看见王岘那张脸,她就忍不住恶心。
王岘以那些下作的手段骗得家产,甚至将那些单纯的小娘子害死,她只要稍稍提醒她们,王岘便会对她恶语相向。
王夫人很清楚,王岘之所以留着她,不过是因为这些年她娘家在卢氏本家面前露了脸,他不确定日后她家这旁支是不是会飞上枝头。
在王夫人脸上神情一变再变中,郁离叹了口气,“我见到了闫若,她告诉我你中了情毒,所以我才来问问王夫人,是不是愿意将情毒拔除。”
王夫人卢氏愣了愣,而后淡淡的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便宜可捡,这一点她亲身经历过。
“帮闫若作证,将王岘绳之以法。”郁离仔细想过,要想达到闫若和蛛女的目的,唯有此法最为快捷。
她以为王夫人会毫不迟疑,但事实上王夫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盯着郁离问道:“你可知他出身太原王氏,想要将他定罪谈何容易?”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既然敢来寻你说此事,便有把握他能进去,且绝对没有出来的机会。”
她出来前孟极已经写了信催老道士回神都,顺道还将此事告诉了他,相信不日就会有消息传来。
王夫人闻听此言还是不怎么放心,郁离眼珠一转,又道:“若是加上刑部尚书崔子业呢?王夫人是否会放心些?”
“刑部尚书,崔子业?那个出身崔家旁支,却因一己之力将自家振兴的崔郎君?”
“正是。”郁离不记得崔子业到底出身哪个崔氏的旁支,不过反正都是五姓之一那个崔,唬人绝对够。
“好,奴家答应小娘子便是。”
王夫人只迟疑了片刻,便点头应下了,其实只要有把握将王岘置于死地,她绝对努力配合。
“如此甚好。”郁离朝着王夫人微微一笑,转身之时又道:“王夫人明日辰初到归义坊青士巷七月居来,届时我自会请人将你身上的情毒拔除。”
“可奴家无法离开他,如何去得了?”王夫人试过,她只要生出那心思就会痛不欲生,但王岘离开她便不成问题。
“你尽管来便是,我保证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郁离斩钉截铁的话语让王夫人不由便点头了,直到她消失在院中,王夫人才回过神,口中喃喃念着,“辰初,归义坊青士巷,七月居......”
明日辰初她得找个理由出门才行,可什么样的理由能名正言顺地出去呢?
王夫人看了眼自己肚子,暗暗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