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谣问黑妞,你认得你爹的名字吗?黑妞这是已经泣不成声了,断断续续说:“那是呜呜我爹呜我爹的手印呜~他掌心有两道疤……狼咬的呜~爹~我爹不赌~咳咳~他只是伤了腿后爱喝酒呜~呜~”
阿谣看着两人得意的神色,想了想,对那两人说:“我看黑妞也是卖不出去了吧,不然她也跟宅子一起典出去了,看在狗的份上,我跟我朋友商量一下,我们没那么多钱了。”
他们看起来确实不像什么特别有钱的,外面穿得粗葛,里面的棉布洗的发白,有些还被钩烂了。阿谣的意思是她继母如此明目张胆,他们能不能报官什么的,或者村长能不能管。
季叔銮对方面好像挺懂的,小声道:“房子肯定是拿不回来了,这官司他们家也耗不起,黑妞还没坐实,报官不管用,村长要是有作为倒也能护着。”
这村长不明显不作为么,黑妞家是僻静一些,但很多事一样是避不了人的,这两人大白天这么明目张胆出双入对,这不明摆这没人拿他们怎么样么,说明这村的风气也不行,村长更不咋滴。
阿谣走过去说:“你说吧,我们不议价,价格合适我们就买,不合适就算了,这买回去指不定是个祸患。”
这两人又嘀嘀咕咕了一阵,黑妞继母就说:“您这边看着给就行,几位看起来也是厚道人。”
阿谣嗤笑,就这样,几个人装模作样一人出一点加起来也就五钱左右。那两人拿了钱,当场写了份雇佣文书,那上面赫然有黑妞父亲的手印,然后让黑妞再摁上手印。阿谣心道,这方法比季叔銮讲的程序简单粗暴多了,还合法。
看着两人大步离去,阿遥对黑妞说:“先别哭,你去找村里的小伙伴,或者大人也行,要可靠的,你跟他说,你继母把房子抵债去了,也把你卖了,他们有你爹的手印,若是你父亲回来,可以到百花井街的云家找回你。”
想到自己可能搬家,就有补充了一句:“要是百花井家找不到,就去东华门的马行街云家漆铺,东家好说话。”又让黑妞把这些话背顺溜了,再去找人,嘱咐记得让那人也重复几次。因为黑妞智力看起来好像八九岁的孩子。倒也不是傻就是判断还片面,而且黑白分得很彻底,云谚八九岁也就这样,她觉得黑妞应该是成长发育比周围人慢一点点。
路上阿谣细细跟黑妞说,你爹要是能护着你,我会让你跟你爹回去,不过我正好想要一个力气大的侍女,你要愿意,就待我身边,到时候你爹找你了再想其他。
黑妞脆生生应了,貌似还挺开心,阿谣还在当心会不会给这孩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呢,结果好像接受能力很强,说实话,阿谣很佩服,也很羡慕,因为前世就是太敏感,导致很长时间无法走出来。
不过她的思绪很快被打断了,云谚问她:“姐,我们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周折跟那对,嗯,就是那对男女讨价还价,我们不那么费事还能赶在天黑前回家。”
阿谣猜云谚想说狗男女,但怕被她打,没敢说,阿谣憋住笑,跟云谚分析起来:“你看,先说那小狗,不说十个钱,我们要是五个钱买了,按照这两人性格,肯定还有纠缠一番加价,若是加不了,肯定怀恨在心,指不定怎么使坏,或者在小狗那里使坏也不一定,那加成了你觉得会怎么样?。”
“觉得要少了。”云谚想到在学堂的事。
“对吧,不仅如此,还会觉得,这群人定是个好欺负的,知道你的还有钱,说不定横生祸端。”
“若是我们一开始好说话,那卖黑妞定然吃定我们,狮子大开口了。”
“聪明,我们要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既要表现出我们不好糊弄又要让对方能接受。比如黑妞我们几个人可以直接带走黑妞,一分钱不给,毕竟当时我们人多,但两人难保心里不甘,甚至后期缺钱了,又想到这茬,闹上门来。”
阿谣觉得云谚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决定后期多带着他。唉,不过假期过完了,漆坊也开工了,她家薛哥哥要回去上班了,她也要开始绷紧了,这段时间要不要带云谚呢……
这是云谚扯着阿姐的袖子,靠在阿姐的肩上用公鸭嗓捏着撒娇道:“阿姐,八哥真的会背诗么,你跟爹说给我买一只……”
云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