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谣把他们现在点的熏香装了一盒跟了出去。她看到管家一进来就把目光投向了香座,之后还无意看了一眼。这个熏香是阿谣用茅香加入柠檬草跟薄荷调制的,香味幽长,带着清香,在炎炎夏日给人一种清凉之感,就算近日有些潮湿,也让人感到清爽,加上香料本身并不名贵,但胜在味道高级,老管家用即体面又不僭越。
所以等告辞时阿谣把香递过去时,老管家暗道,怪不得能忽悠大公子呢,能有这份眼力见。
既然接到暗示上门,并且寿辰就在三日后,衣服,礼品,头面都要置办起来了。家里就阿奶跟阿娘能栽制衣裳,至于黄嬷嬷跟阿谣一样,是个力气大的,平时下厨,洗衣,打扫打扫卫生还行,细活干不了。
阿谣也没得闲,古代的礼仪,等级森严,吃穿用度上都有讲究,在恶补呢。
而这边的薛小大夫回家后,越想越懊恼,第一次跟人家家长吃饭怎么能喝多呢,其实他就抿了一小杯,因为云谣的阿爷太热情,给他倒的是平时喝惯了的烧刀子,薛小大夫第一次喝,所以回去的时候有点微醺,脚步虚浮。
纯情小男生左思右想,越想越生自己的气,还是他祖母女人心思细腻,看出孙子的不对劲,了解前因后果后出谋划策了。
这不,下晌的时候刀豆就提拎着一个篮子,上面盖着一层棉布过来了,说是薛小大夫让送的,上面还留来一张纸,大意是感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昨天上面拜访也没带什么见面礼,略感抱歉,就想送个水果表示表示,望大家不要推却。
云谣,笑得见牙不见眼,薛小大夫总能戳到她的心巴啧啧啧,还挑下晌大家快回家的时间送过来,结果掀开棉布一看,好家伙,一篮子的荔枝,看着这个个头,表皮还有一些冰碴子这应该是宫里的,市面上也有荔枝但没法保存这么好,个头色泽也不行。
等刀豆一走,云谣阿爷就霸着这篮子东西不让别人碰了,还特意买来冰块镇着,等晚上大家伙吃完饭后,把那篮子荔枝端上,各种炫耀,夸完荔枝夸薛家家教,然后到薛小大夫个人,无论身形外面还是品性。
不过好在她阿爷就是夸人会用的词也不多,你看他夸阿谣就知道了,颠来倒去就那三词,所以他也夸不了多久。就把荔枝分了下去,荔枝湿热,阿谣只让她阿爷吃一个。
阿谣让大家把皮收着给他做香,就把阿爷哄回去了。想想薛小大夫的药箱,嗯,应该加快节奏了。留下众人心思各异。云丰宜望着这个有硕大的荔枝,心想要不要找妻子商量一下,但又想着自己爹说漆坊的事都还没谱,思来想去还是打算赵府的事过去后就跟闺女说说。
阿谣的娘跟阿奶倒还好,这薛小大夫本身条件就优越,再说阿谣是个有主意的。而云丰简跟云谚就吃得很开心,云丰简大概是知道怎么回事的,索性不理会,好吃就吃呗,云谚倒是因为阿爷那么夸外人有点不得劲,奈何跟他姐一样是吃货,下了口哪还有什么不得劲啊。
不过这三天也有个小小的插曲,云丰简每每在调制大漆时,都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徘徊,还总跟云丰简套近乎,话题总能引到那大漆上去。
云丰简跟阿谣说这个情况时,建议把这人解雇了,但阿谣并不赞同,明显此人只是被当枪使,来试水的。于是让云丰简使计让他晚上去偷秘方,然后让蹲守的人直接打残,让其他心思活络的人歇了心思。
云丰简是第一次做这件事,觉得太过残忍下不了手。云谣直言利益越大残忍的事越多,若是云家挡了别人财路,一样会遭到打杀,到时候比这个残忍一百倍。若连这一关都过不了,杀一儆百都做不到,漆坊就是那百人粘板上的鱼肉,自己若是狠心就应该把他打死了,这年头人命可一点也不值钱,况且此人愚昧短视还自命不凡,我赔够银钱让他躺着过下半辈子,无论对他还是对其家人都好。阿谣让他先想好再给她答复,倒也不强求。
云丰简两天后先把事给办了再跟阿谣讲。阿谣看着他脸色苍白,就让他若是心里不安,那后期就悄悄关注一下那人家里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