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云谣在整理二叔打听回来的消息,林林总总无论她怎么去推敲总也好多处难辨真伪。眼看过一个多月应天书府就要正式落成启用了,寻求庇护抱大腿这事是不能拖了。
对于他们家来说,搭上一个既能用得上他们家又能护得住他们家且有原则有底线的人是最好的,但这人哪里找去。现在最佳选项赵家,其老太爷年事已高,而赵家后辈皆不出彩,但胜在家风甚好,且有王相这棵大树抱一抱,也是他们云家最容易攀上的关系了。
云谣把选赵家的决定细细跟阿爷讲了,阿爷当下拍板把东西送去赵家。古代出家从夫,夫家的兴衰也是自己的荣辱,但云谣还是决定去征求一下阿奶的意见。
云谣到阿奶跟前,拿一个小木杌坐在阿奶跟前,斟酌一下说:“阿奶,咱们这东西送过去,无论成没成咱跟赵家的关系可能都回不到以前了,您跟赵家奶奶的关系……”
“孩子,你奶逢年过节让你二叔送东西过去,你二叔能进门喝口热茶,得几个银锭子,无非是主人家体恤,咱们送过去,只是咱们心意,用得着就用,用不着就放着。”阿奶抓着孙女的手,神情淡然,一如她往日。
看来阿奶虽然识字不多,可活得却如此通透。阿谣直接就夸起来了:“阿奶这通道理可比许多读书人都通透。”又在跟前撒了会儿娇。
既然事情定了,那就在赵家老太爷大寿前几天把东西送过去,不过这大件不能磕碰。阿谣先让二叔先去赵府角门事先知会一声,怕到时候东西太大叫人抬的时候动静过大。的云谣就开始清理漆坊的库房跟杂物,把特意叫了大板车过来,动静不小。
二叔就站在旁边给人解释起来:“这坏了的软泥,破陶旧瓷可都是碎得不能用的了,这东西种重,要用大牛车。”、“这些木箱是要的,不扔,哪舍得扔,用来碎陶能少装几车,倒掉后还是要抬回来的。”、“可不是,您要有大箱子可得借我几个,越大越好。”
来来回回起码有七八趟牛板车满满当当地往城外走去,其中一辆牛车旁跟着个小子,戴个草帽,不大引人注意,这辆牛车出城后不久就看到一辆半旧的驴车缓缓进城,上面堆满了捆好的棉花和棉布,顶上盖着青毡布,边缘板子上坐着一个半大小子。
驴车慢悠悠使到赵府的小门上,云丰简早已在角门侯着,看到坐在坐在车板上的云谣,转身敲了敲门,里面开门的小厮是认得二叔的,看了看云谣搬开布匹和棉花后漏出的大箱子,转身进去叫人去了。
趁这会儿功夫,云谣解下腰间的布袋,拿出买来的果干,往云丰简怀里塞一把,给车夫塞一把,两叔侄就这样唠起嗑来了。云谣看到车夫把果干装兜里,一口没吃,心想是舍不得吃?想了想着玩意的价格,觉得也还行吧,不贵啊,车夫的生活水平能消费得起啊,但是还是又塞了一把给他。
听到门口传来脚步身,还没等云谣把果干装回去,就听到刚刚那小厮恭敬地跟为首的人说:“大公子,这就是之前奶奶跟前嫁过去云家漆坊的小子,逢年过节的都是这小子过来孝敬。”
小厮虽是机灵,一句话把要点全说了,但是现在大公子面前有两个公子啊,大公子望过去看到云谣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并不露,大公子本能觉得就是他了,望着他手里的零嘴,跟头上的草帽,心道,是个胆大的,就是不太懂规矩,不过也却有一番质朴。
随即又望一眼板车上的大箱子,跟旁边搬下来的杂物。云谣顺着他的目光开口道:“箱子里装的是一百多年的银杏树,我们收购木料意外得之的,这不赵老爷寿辰也到了,这些年奶奶待我们家如何,也是有目共睹的,这树从农家买来的,并不贵重,也是我们的心意。”
银杏树也叫长寿树,一百多年的也不算罕见,贵在寓意极好,这话说得也熨帖。想到老爷子这些日子常常说自己时日无多,这时候意外得长寿树可不是好意头么。这时大公子心里满意极了,正想开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