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二叔好几天都不见人影,还有几天回来身上带着胭脂香,幸好,第八天的时候就看到二叔在后罩房围起的小院子里探头探脑,那算是阿谣的工作室,平时只有阿爷能进。阿谣去开门请他进去,云丰简犹豫了一些就进去了。院子收拾干净利落,一些零散的木头躺在堂屋门口,可当他走进堂屋他惊呆了,原来院内的后罩房全部打通,里面的漆器琳琅满目,精美绝伦,风格迥异,有大件摆设,有文房四宝,有小把件,无一不是精品。
云丰简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这我们可以毫无顾忌了吧,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啊。”说到我最后他都有点失声了。
阿谣,一边倒茶一边说:“漆器制作不易,往往一件成品要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有这么多成品,二叔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肯定趁着还没成气候时就毁掉,或者占为己有。”说完他自己一顿,是了怀璧其罪,更何况伤害了别人的利益。
“二叔近日可都有哪些收获?”阿谣更想了解云丰简打听到的消息。
“汴京漆坊共有八家,其中杨家是靠彭家起势,他们是连襟,出自浙地,背靠刑部侍郎王钦若,有两家都姓李的,花井堂巷李家汴京一半的客户祖上一直在他家订购,不过李处耘李将军仙逝后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双迎梅街李家则是以小件为主,销以外地或海外,赵张两家乃小坊,工匠溯胎及刷漆工艺极好,有些坊会匀些活计过去,至于还有秦家已难以维继。”
也就是说,现在市场已经分割得很清楚了,彭杨两家作为后起之秀无人能出其右。云谣皱着眉头搜刮自己贫瘠的历史知识,隐隐记得王钦若此人亦正亦邪,非常不好对付。
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让二叔打听一下官场上的消息,不过这难比较大。
这边刚商量完,云谣弟弟云谚就站在院子外面姐姐姐姐地喊,等阿谣跟她二叔一起出去时,云谚一看,凭什么二叔能进他不能进?于是憋着劲往里冲,不用说,又挨顿揍。
等晚膳的时候,气氛有点紧张,老爷子是因为小儿子云丰简几日不见人影,阿谣则是在想王家跟李家的事,这两家不合可不可以做些文章。云丰简则是因为这几天打听到的消息,一会儿焦虑找不到出路,一会儿又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些漆器可都是传世之作,若是推向市场其他几家势必要联合起来的。阿谣弟弟云谚为刚刚挨打的事生气呢。
见平时活跃气氛的人都沉默了,阿谣娘扯了扯丈夫的袖子示意。于是阿谣爹开口了:“丰简这几日想必辛苦了,记得晚点让你嫂子给你炖汤补补。”
爹诶,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阿谣赶忙找补:“是啊二叔,还得麻烦你帮我看看木头。”
孙女一开口,老爷子马上笑眯眯问银钱够不够啊,要什么木头阿爷给你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