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树上的哈狗和赤脚蛇说话,倒还算十分威严。
“来者何人?来者都是你爷爷,郭阮你个软蛋给我看好了,你棍下打的,可是皇上亲封的男爵。”
哈狗和赤脚蛇不惧人多,跳下大树,走向郭阮时,趁佣人们还未一拥而上抓他们,赤脚蛇举出一块牌子说道。
“男爵?”
听赤脚蛇这么一说,郭阮愣了一下,用手示意佣人们不要轻举妄动,认真看了看。
赤脚蛇拿的正是唐阳给他的牌子,自然是货真价实。
郭阮毫不费力,直接认出这是正品,脑子有点晕,大感不妙。
男爵虽不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位子,但他亲自下令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打了赵寒五十大板。
任何爵位代表的都是皇家的脸面,这么一来,他打的不止是赵寒的屁股,还是大瑞皇家的脸面。
想到这里,他不禁后退了半步,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郭阮正顿感无礼,府兵便在佣人的代领下赶到,正欲上前捉拿哈狗和赤脚蛇,郭阮一抬手,拦住了府兵。
这可不能再惹事了,当着皇上御赐的牌子捉人,形同欺君啊。
“怎么,没招儿了,没办法了?”
“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家先生躺床上一天,我俩就来骂上一天,你这眼里没活的家伙,就好好受着吧。”
哈狗和赤脚蛇见牌子果然有用,更是神气不已,说完大步迈出府衙,很快便出了门。
两人出门以后也并未离去,突然转身,趁着佣人还来不及关门,又破口大骂起来。
“郭阮软蛋,上门骂的就是你,哎,打人不长眼,生来没屁眼。”
“郭阮郭阮,天生没屁眼。”
在院子里骂和在门口骂的效果可不一样,里面顶多是当面气气他,在门口骂,那可是丢脸丢到全滕州了。
很快,不知情的百姓就围了上来。
“什么情况这是?”
“不知道,我看着两人被里边人赶出来,突然就骂了起来。”
“不是吧,我看没人赶他们,好像是自己出来的。”
“那他俩骂什么?”
“骂什么,没听见骂的是郭阮郭大人吗?”
“哎,你胡说什么,郭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议论纷纷间,府衙门口很快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这阵仗,比起监斩滕甲可大多了。
郭阮虽为一郡之首,倒也不是很在意哈狗和赤脚蛇的口舌。
本就心有愧疚的他在得知赵寒有个男爵的封号后,倒也感觉到一点压力,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眼下的无精打采更多还是他对于赵寒本身。
试想一下,前一秒还觉得此人超凡脱俗,不可多求,下一秒就把这人当众打个半死,这等心理落差,放在他这个崇尚知识的人身上,实在太难受。
但这样想归这样想,哈狗和赤脚蛇不顾形象的叫骂也不是长久之计。
事从赵寒起,他总得上门亲自道歉才是。
门外依旧热闹,百姓们听哈狗和赤脚蛇骂了会儿,纷纷向两人了解情况。
得知是为被当众打板子的赵寒讨说法后,有理解的,也有不理解的。
但是,对于哈狗和赤脚蛇这种行为,他们还是打心底里佩服。
辱骂官员,重则是要掉脑袋的!
这事儿放在一般人身上,着实能吹嘘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