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苦若复又站起道:“陛下说的哪里话,此禅院若没有陛下钦封,也不会有如今之境遇,佛说与人方便就是自己方便,更何况是陛下您的旨意呢。”
元功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同意,那是最好,不过我来你们庙里的事切记保密,若有旁的人知道了,恐怕对你和寺庙不利。”
苦若见元功如此谨慎,已经猜到了一二,自己生死事小,佛家的香火延续才是关键,所以他赶忙双手合十道:“这是自然,您在敝寺暂且住下,敝寺向来不与外人沟通,消息也就不会外露的。”
说罢,行了一礼,匆忙走出禅房,对守在门外的几个体态壮硕的武僧言语了几句,那几人听了方丈的法旨后便去将执事僧关了起来。
天渐渐黑了下来,这一夜元功甚是难受,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搭救阿城的事。
距离觉业寺寺十多里外的禁城内景阳宫里,身形瘦削又满面哀思愁怨的阿城正在吟诵刚刚填好的词:“冬竹素暮,瘦槐落雪,银河点缀成图。山色谁涂,阁前有雁成书。东风又送醉阳路,弄旧寒、晚酒几壶。思君苦,冰霜花前,顿老相如。新春不在高楼上,灯前敧枕,雨外熏炉。莫重来,吹尽香绵,泪满孤独。”
一阙小词吟罢,两行清泪早已从她白皙的脸庞滑落。
“兰珠,皇上真的......真的驾崩了吗?”阿城问道。
大宫婢兰珠叹息一声,为阿城揉着肩膀道:“主子,是真的,今天新皇已入禁城,如今整个禁城除了我们景阳宫,几乎人人都知道陛下驾崩的事。据说是被几个将军给谋害了,尸体......尸体都烧焦了。”
阿城心头一阵剧痛,虽然早就想过会有这样的结局,但却从未想过会来的这么快。
她似乎感觉到更多的不安,赶忙又问道:“那派去中京的人有消息吗?光英他......”
兰珠摇了摇头,劝慰道:“新皇是葛王元雍,他......他应该是个儒雅的人,应该不会对太子不利吧?”
阿城一怔,叹息道:“又有哪个皇帝会放心前朝的皇帝和太子呢,早知道如此,当初 就不该让他去中京。”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一个穿着总管服饰的内侍敲门走了进来,身后还簇拥着十几个小内侍和禁卫。
这内侍兰珠认得,是太和殿的总管齐云鹤,向来打理着太和殿的大小事务。
只见他一脸嫌弃的走到阿城身前,颐指气使的说道:“单氏,奴婢奉皇帝旨意,来收缴存在你这的国玺,怎么样,交出来吧?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不要再执迷不悟。那暴君如今已然死在战场之上,新君登基正等着大宝,你如果还是这样坚持,休怪奴婢不客气了。”
阿城拧起眉头看向了他,那眼神里充满着不屑和鄙夷,只见她樱口薄唇微微开启道:“他在位的时候,怎不见你如此嚣张?难道你忘了当年我宫里那几百个欺我的奴仆是怎么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