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元功的脾气,这若是换做以前能杀他一百个来回,但此时身体不适,又寄人篱下,竟选择 了忍气吞声。
“这位当和尚,此事与小师父无关,我确实和贵寺住持苦若禅师有过一面之缘,若是为我通传或安排我住下,日后定会捐赠香火,为佛祖修建金身的。”
他想自己什么身份,一言九鼎的大皇帝,此时若不是落了难,又怎会如此低声下气。但此时在执事僧眼里却是另一个他,衣着褴褛,头发蓬松,满身汗臭,血迹斑斑,分明就是个要饭花子。
“哼,金身?你若是捐的起金身,还会沦落到我们庙里借宿?这是什么地方?堂堂的觉业寺,皇上亲自督修的国家大庙,别说你一个臭要饭的了,就算是那些王公贵族,没有圣旨都开不得中门,赶紧滚开,再不走的话,佛爷叫人打到你再也不敢接近本寺!”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给他脸,他会当成冷屁股,这若是换成此前没有度化的元功,还真就拿他没办法,可如今的元功早已是神仙之体,此刻正用极其恶毒的念头看向执事僧。
刹那间,那执事僧仿佛见到魔鬼一般,双手不自觉的抬了起来,对着自己的嘴便是“噼啪噼啪”狂扇了起来。还边打边喊道:“施主饶命,施主饶命,小僧有眼不识金镶玉,您别见怪,您别见怪。”说着又是一顿极重的耳光,直打的自己眼冒金星,身子直晃。
元功似乎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意思,只对小沙弥道:“按照我说的去通传吧,你们住持绝对不会怪你的。”说这话时,他也加了三分念力,那小沙弥眼神浑沌的点了点头,转身跑向了庙内。
大约一刻钟过后,整个觉业寺钟鼓齐鸣,几十个身着灰布袈裟的僧众搀扶着一个身披大红袈裟的老和尚慌忙从庙中赶了出来。
那老和尚身形瘦削,脸颊塌陷,两根长长的白眉飘于眼角,在老远处扫量了一眼元功后便露出满脸的惊讶,道:“阿弥陀佛,不知陛下驾临,老衲罪该万死。”
“苦若大师,有日子没见了。”元功此刻下身似乎恢复了好多,已经能自行坐起。
苦若禅师还是担心元功会因为接驾来迟而震怒,于是忐忑的说道:“阿弥陀佛,是啊陛下,三年有余了。”
此时站在苦若身旁的小沙弥听了两次才听清楚住持方丈的话,原来自己眼前的人竟然是北野大皇帝,吓的赶忙跪倒,扑扑的磕头。
元功看了一眼小沙弥道:“小师父起来吧,不知者无罪。”
苦若赶忙叫人将元功搀扶进寺内,并且安排了最好的一间禅房用于他的休息。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苦若才奓着胆子问道:“陛下,您这是?”
元功见他说自己身上的窘境,微微摆摆手道:“此次南征,我经历了些变故,如今已经不是皇帝了。”
因为苦若从不理世事,更不知道如今皇帝已经换人,所以惊讶的回道:“陛下说的哪里话,我北野幅员万里,皇帝岂能说换就换,再说您好端端的在此,莫非您是想戏弄老衲?”
元功无奈的摇摇头,示意苦若坐下,说道:“佛门之内岂能打诳语,事情的经过实在是太过复杂,我们有机会再聊。不过,现如今我确实是落了难,不知道可不可以在你们庙里住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