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功赶忙解释道：“陛下，南京臣弟只逗留了半天，见了昔日的家臣萧裕，简单的一叙，吃了个便饭就离开了，并没有和当地任何官员有见面，还望陛下明鉴。”

“哈，哈哈哈哈。”元亶扯去身上的皮氅，一步一步的走下丹墀，将手搭在元功的肩膀道：“朕就知道你会狡辩，无论朕问什么，你都会有理由来推脱。元功，朕如今没了子嗣，你觉得朕最担心的是什么？”

“陛下......臣弟......臣弟不知。”

“不，你知道，你比谁都了解朕，甚至你每天都在揣摩朕意，表面上，你装的比谁都老实忠厚，比谁都忠君爱国，其实你要的不过是自己的政治资本。否则你又怎会专挑得人心的事情去办？哈哈，哈哈哈哈，你就是朕身边那条狐狸，既奸又滑，而朕却找不到任何能治你的理由。”

“陛下！臣弟从未想过那些，臣弟只想为陛下守住这北野江山，除掉所有危害江山的人。那裴途......”

话还没说完，元亶猛的用力，狠狠的抓在元功的肩胛骨上，一股透心的痛涌上心来。

“你还没有回答朕，朕最担心的是什么？”

“臣弟真的不知。”

“好，既然你喜欢装糊涂，那朕告诉你也不妨，朕最担心的是这江山被你们这帮虎视眈眈的弟弟、叔叔们篡去！朕的亲弟弟如此，堂弟弟们也是如此，就连朕的那些叔叔伯伯们也都是如此。朕是没了子嗣，但朕还年轻，这后宫上百个嫔妃，朕就不信她们不能给朕再生个子嗣！对了，裴满已经怀胎三月了，说不定朕又会多个太子呢。”

元功赶忙匍匐在地：“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北野有后了。”

元亶突然伸出脚来踩在元功的肩头道：“朕现在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你说如果有一天朕突然驾崩了，朕的太子会不会像朕一样，被他的叔叔伯伯们控制，甚至篡权呢？”

“陛下，绝对不会的，北野开国之初，勋贵、王侯都有军权，野性难驯，如今的北野官制亨通，几乎没有王族干政，所以太子无虞，再说陛下您千秋鼎盛，洪福齐天，又怎会......不，不会的。”

元亶脚下的力加大了几分，又说道：“谁说王族不干政了，你元功不就是吗？不仅仅是干政，还擅杀呢，这么强势，如果有一天朕真的驾崩了，那太子又岂是你这得民心的王爷的对手。”

“臣弟万死，臣弟原本以为陛下碍于情面不忍心动手杀了裴途，便私自做主替陛下分忧，但没想到陛下竟不想杀裴途，是臣弟孟浪了。”

“杀他？那不过是杀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朕之所以没动他，是看在裴满祖父的面子上，不想让他们裴家绝后。不过你元功倒是会抢风头啊，把朕想做却没做成的事给做了。这点朕可以原谅你，毕竟裴途十恶不赦，你也算是替朕除掉一块心患。但你私自出京，且回到中京之事，却让朕心里忐忑不安，那是你的发家之地，无论是政权还是兵权，都很适合做根据地啊。”

元功赶忙解释道：“臣弟真的没有想过那么多，陛下多虑了。”

元亶狞笑道：“你认为朕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