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上午,但春季的乌云还是笼罩在了上京城的天空,就仿佛是在给元功以暗示,此去皇宫大内凶多吉少。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马来到了禁城黄门处,元功转头对樽雨道:“回去吧,我自己进去便是了。”
樽雨心情十分沉重,本来在中京他想劝元功不要动杀念来着,但因为当时在气头上,便没出面制止,如今走到这个地步,做为世界上最关心他的人,又怎能没有懊悔。
元功看出了她的心思,走过去抱了抱她道:“放心,一切都有定数,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也死不了。回去让人做好饭菜,即便皇上想杀我,也会放我回去吃个团圆饭的。”
说罢,他给樽雨紧了紧身上的大氅,随即轻轻一推,便转身进了皇宫。
“大内侍,皇上今天喝酒了吗?”行进的路上,元功问向带路的梁珫。
梁珫呵呵一笑:“今天喝了,不过喝的很少,您要是晚上进来的话,说不定皇上就会喝的酩酊大醉了呢。”
元功点了点头,说道:“若是一会有情况,您可要多照应啊。”
梁珫猛的停住脚步,随即继续走去,却听见他小声的嘀咕道:“王爷万事小心,皇上似乎对您出京的事极为不满,怕是动了杀心了。”
元功心内一凛,脚步瞬间变得沉重起来,但该来的还是会来,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元亶所在的重明殿。
“臣弟元功叩见陛下!”元功规规矩矩的跪在了殿前,梁珫赶忙进去通禀。
一会功夫,梁珫走出来轻声道:“陛下在等着殿下,殿下请进。”
进到大殿之内,幽暗的光线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惧,因为地龙里的温度甚高,元功褪去了大氅,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御座之前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功,朕待你如何?”
元亶冷冷的声音从上飘下,让元功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他赶忙回道:“陛下待臣弟如手足,从出仕以来,不过短短六年,就已经晋升为一等亲王,此等恩情,臣弟感恩涕零。”
“感恩涕零?那你为何抗旨不遵,朕让你回府读书,只为让你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而你却私自外出去到中京,还杀了裴途一家上百口人。你眼里可还有朕,可还有北野的国法?”
“陛下。”元功不紧不慢的回道:“臣在执掌大宗正府时便收到了中京各级官员的汇报,尤其是来自葛王元雍的折子,那裴途在中京作威作福,打着国舅的名义欺压乡里,就连葛王都被其残害,臣为大宗正令尹,对所有欺辱皇族之人有监管责罚之权,葛王是三叔唯一血脉,三叔过世后,三婶出家为尼,元雍虽被封亲王,却是俸禄最少的,自幼孤苦伶仃,臣弟不能看着他被人欺负而坐视不管。”
“哼,仅仅是为此事去中京吗?那你到南京也是为了大宗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