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清冷哼一声,原本在上来的两个地方官员中,他最欣赏的是那个许青山,谁想对方却这么不识好歹。
“他拒绝了。”
七皇子微微眯起了眼:“那这个人确实不能用。”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将手下的亲人接到京城,不亚于就是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了上面人的手中,这是投诚的表现,才能让上面的人放心的任用自己。
“上次那个盗窃案的事,你让人上奏一下,弹劾许青山欺上瞒下,冒领同事功劳。”太子微微垂下眼眸,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手上的玉扳指,语气平淡的开口。
七皇子唇角微微一勾,轻笑出声:“原来早在一开始皇兄就早有准备了,就是可惜这位许大人的才能,那我便把他打发到偏远的地方去,也算是做些实事。”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皇兄也早些休息,明日只怕不平静。”
南宫清笑了一下,抬起眼眸看着七皇子,语气有些无奈的说:“孤知道了,你也早些休息,少去那些烟花柳巷的地方,别惹了一身病。”
七皇子立马站起身来,边朝外走边说:“好了好了,皇兄你就别再念叨了,我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七皇子出了东宫,并没有回去睡觉,而是去了那烟花柳巷。
他是出了名的浪荡皇子,常年流连于花街柳巷,那一双桃花眼眸含情脉脉,朝人看来时总让人脸红心跳,更别说他还有一个尊贵的身份,简直就是烟花柳巷不少姑娘心中的梦中情人。
那些青楼女子知道自己不可能嫁进皇家,但不妨碍她们想和七皇子有一段露水情缘,何况七皇子长得俊俏,出手也大方,若是能怀上,就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即便是群臣弹劾了多次,七皇子依旧我行我素。
一开始老皇帝还看不下去,罚了他几次,但发现没有用,只觉得狗改不了吃屎的,便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管他了。
七皇子忽的停下了脚步,脑海中回想到了春朝宴会上发生的事,以及将南宫云染护在身后的少年。
他低低一笑:“倒是有几分意思,左右也无事,不如夜窥将军府。”
此处离将军府并不远,七皇子身体轻盈一跃,跳上了屋头,朝着将军府的方向小心翼翼去。
将军府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下人,他到时,正巧碰到了那位少年将军和一个青衣男子喝酒,两人一来一往的聊着天,倒是温馨得很。
让七皇子没想到的是,除了他,将军府暗中却也热闹的很,不少双的眼睛盯着此处。
大概暗中的人都知道彼此的,却心有灵犀的没有惊扰,而是静静的待在屋顶又或是待在树上。
七皇子也这般站了一会,心头却是觉得越发的有意思,望着已然有几分醉意的两人,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
月色盈盈如水,少年独立于天地之间,清风洒兰雪,喝了酒,红了眼尾,好似桃花乱落如红雨般。
这让七皇子想起了昔日如少年这般年龄时,也有过一段悠闲的时光,没参与到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中去,和友人拨雪踏春,烧杯续昼。
“我借人间二两墨,一写相思二写错,再赊红尘三杯酒,饮下四季芳华落。”
大概是醉了的,那位少年将军只是随口一说,不讲押韵也不讲平仄。
七皇子默默将少年的话念了一遍,那双桃花眼好似蕴藏了一汪的月光,便想着这位徐将军的过往来,细细思索了一会儿,只觉得那些调查来的东西皆不如实际亲眼所见。
少年理应万山载雪,以明月薄之。
“一字一句相思情,一点一滴意难平。小道故人顿足望,轻叹一声离别去。 望回乡!望回乡!行路万里逐星到!白须还存少年志,扬鞭跨马踏春到。不知友人何时聚?畅谈一杯曲悠长。 不知君何处?今年同归家乡。”
在将军府待了一会儿,七皇子便转身离开了,若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夜探将军府的事必将传到各方势力的耳朵里。
长卿也察觉感受到将军府明面上清清冷冷,实际上热闹得很,但她并没有太过在意,若一直把这事放在心上,那得憋死不可。
不过若是徐家姐妹到了之后,便由不得这些人窥探。
夕阳已在江边铺上了一道残光,轱辘辘的声音轻微传来,一队人马出现在地平线上。
马车上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轻轻地用手指掀开了车帘,眉间带着几分坚韧,望着不远处那座高大的城池。
“祖母,已经快到了。”
而旁边的一队人马为首的人轻笑一声,开口道:“如今已经到了郊外,在下就送到此处,咱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祖母面容和蔼,脸色沉稳杵着拐杖从马车送下来。
“这一路来,多谢公子相护。”
“本就是举手之劳,又是同路,老人家不必放在心上。”
“小妹,走了。”
那男子喊了一声,旁边的女子朝着徐家的马车点了点头,鞭子狠狠的抽在马臀上,马就像离弦之箭飞奔而去。
只听见一阵马蹄声,嘶叫着奔腾之势而来,让人觉得周身震颤。
长卿也骑着马过来,正巧和那对兄妹擦肩而过,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头豁然升起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又迅速的错开来。
徐家大姐看着骑着马奔腾而来的少年,笑的合不拢嘴来。
“祖母,是烬欢。”
少年勒住缰绳,烈马长嘶,然后动作利落的翻身下马,来到了几人面前。
“祖母,大姐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