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但说无妨,本王一定竭尽所能满足。”吴王郑重承诺。
“下臣命犯太岁,本已病入膏肓,握手无力,进食无味,承蒙大王不弃,为下臣觅得神医妙手。大王对下臣的救命之恩,下臣无以为报。”说到动情处,公子光差点落泪,他顿了顿,继续道:“临行前,还请大王赏面到寒舍一坐,容下臣设宴款待。一来答谢君王,二来临别践行。”
“好,本王答应你。”吴王以为是什么要求,原来是要请他赴宴。这个兄长,向来莽撞直率,遇事一急就跟他顶撞抢白,将君臣之仪抛诸脑后。自从病好之后,像变了个人似的,格外客气有礼,吴王反倒有些不习惯。
“谢大王。明日申时,下臣恭侯大王大驾!”公子光说完就告退。
公子光前脚刚走,太傅连成后脚就到。
“不知大王允诺了公子光什么,但见他面有喜色,难掩得意之情。”太傅很是好奇。
“三日后他带兵讨伐楚军,约好明日在他府中宴客,答谢本王的救命之情。”吴王笑着说道。
“宴客?”太傅想了想,说道:“既是出征在即,应是大王宴请公子,为他饯行才是。为何是他宴请大王?”
“答谢和饯行两不误,不必多事再来一次。”
“下臣总有隐隐预感,此次宴请非同寻常。”太傅眉头紧锁。
“此话怎讲?”吴王睥睨太傅,一脸疑惑。
“大敌当前,我主力军被围困,进退维谷。事不宜迟,当厉兵秣马,尽快赶赴战场,解大军于水火。待到凯歌奏响,挥师返国,醉饮三日,岂不畅快?病愈何喜之有,值得庆贺?”
清清嗓子,太傅又道:“公子光既已病愈,就该休身养心,蓄积心力。待到战场,奇袭楚军,迎回大军,方是正事喜事。下臣见他步履轻浮,有自得之意,实在蹊跷。”
“太傅所说,颇有道理。只是——”吴王想了想,转过脸看太傅,“公子光卧床多日,抑郁不乐,如今行走如飞,心中欢喜,想要宴客饮酒,也无不可。总不至于......借酒宴行不轨之事吧?”
“下臣担心的正是此事。”吴王不提,太傅还不敢挑明,吴王既然说破,太傅赶紧顺势起话。
“本王即位十二年来,公子光表现如何?”吴王问。
“公子光脾气耿直,跟大王言语不和,有过几次冲撞。除此之外,大小战事无不尽心竭力,为王室国政,可说是全力以赴,在所不惜。”
“既如此,为何此时会有不轨之举?”吴王又问。
“公子光才能胆识出众,智勇兼具,有目共睹。然其胸中始终有一心结未解,或许就是症结。”
“什么心结?”吴王隐约猜到是什么,口气有些不悦。
“大王想必也知一二,下臣不方便说。”太傅看着吴王僚长大,陪他读书,教他识人认字,他的心事怎能瞒得过他?
“若论资质,堂兄和我都不能入围王位人选。”吴王话锋一转,说道:“依照祖父遗训,兄去弟及,五叔推迟不就不算,父王(夷昧,公元前527年去世。)去后,本该是四叔(蹶由,公元前537年征战楚国,为楚军所俘,公元前523年被释归国。)继承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