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静默,宁光如的话掷地有声。
罗塬笑着摸了摸下巴,全然没有要帮赵行知解围的意思。
宁光如嘴角疯狂上扬,意气风发,这大概是他此生的高光时刻。
“我啊?”
赵行知轻声一笑,“我什么都会。”
满座哗然。
“你怕不是脑子摔坏了。”
宁光瑜丝毫不掩饰敌意,张口讽刺道。
“琴棋书画,试问谁能真的样样精通?”
“更别说你这个乡下来的穷小子!”
赵行知和宁光如在国公府前的矛盾,宁家人心知肚明。
宁光瑜有着很强的世家观念,极其看重身份尊卑。
家中长辈嘱咐他要与赵行知结交,在他看来,是自降身份。
今日诗会,次席的位置还让赵行知占了去,更让宁光瑜觉得火大。
“赵公子莫要信口开河。”
江怀景附和一声,只是言辞不似宁光瑜那般尖锐。
罗塬没有开口,静观事态发展。
“乡下来的怎么了?”
赵行知反呛一声,“关你屁事?”
“你!”
宁光瑜没想到赵行知的回应如此粗鄙。
“世子殿下,这人好生粗鄙,简直是在侮辱诗会风雅!”
罗塬用手指头掏了掏耳朵,没有出声。
“是你们在侮辱诗会风雅!”
赵行知走到殿中,开了一发地图炮。
“出身名门,却不思进取,整天只知道争名夺利。”
“好好的诗会都变了味,哪里还有半点风雅?”
“我在这里坐了半天,看到的只有名利两个字!”
“巧舌如簧,休要转移话题!”
宁光瑜以为赵行知是心虚,直接打断他说话。
“就是,你要是什么都不会,识趣点,趁早自己走吧!”
宁光如仗着宁光瑜顶在前面,疯狂嘴炮输出。
“那尔等且好好看着。”
赵行知随手拿起旁边的琵琶,手指按在弦上,微微拨弄。
转轴拨弦三两声,曲调铮铮响起。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时而暂缓,时而急促,刀枪剑鸣,凝着杀气向四面八方而来。
赵行知指法暗度真气,闻者无不惊心动魄,仿佛置身其中。
此曲,十面埋伏!
一曲终了,宁光瑜脸上十分难看。
赵行知这手琵琶一出,足以盖过场上所有人的风采。
“好!”
小钰兴奋地鼓掌。
“不错,赵公子此曲有几分宁大家的风采!”
罗塬微笑称赞道。
“赵公子近日随姑姑练习音律,颇为所得。”
小钰此话一出,无形中刺激到了宁家人。
宁光瑜脸色更加难堪,他没想到赵行知真的有点东西。
世家子弟文斗,斗的是技艺。
但面对赵行知的十面埋伏,宁光瑜自知无法比拟。
完完全全是降维打击。
“难得这里乐器这么全,那就都来一遍吧。”
赵行知自言自语道,走到古筝旁坐下。
直到这里,众人还没发觉事态严重。
接下来的时间里,赵行知轮流将古筝、瑶琴、萧、笛等乐器尽数奏响。
诗会提前准备的乐器,都在他的精通范畴。
场上众人呆若木鸡。
宁光瑜头皮发麻,纵使他想要针对赵行知,也不知从何下手。
“哼!不过是音律精通,你又如何谈得上什么都会?”
关键时候,宁光如挺身而出,抓住赵行知的话进行反攻。
“光如所言极是,琴棋书画,你不过占了一样!”
宁光瑜被宁光如同化,连声附和道。
“那你来跟我下棋吧。”
赵行知冲着宁光瑜勾了勾手指,表情轻蔑。
“你真会?”
宁光瑜莫名有些慌乱。
“刚会。”
赵行知如实回答道。
“光瑜哥,好好教训他!”
“你可是同辈中下棋最厉害的!”
宁光如还在拱火,教唆宁光瑜和赵行知下棋。
“对啊!我可是棋王!”
宁光瑜眼里渐渐有了神采,“来!让我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