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轩去哪里了呢?
至少李牧炀不知道。他此时骑在马上,右手高举着水云剑,飞奔追击着前面同样骑马的人。一边追一边高呼:“马宪你停下,我绝对不打你。”
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回答:“我我不,你咋做什么?”
李牧炀根本听不清说的是啥,只有驾马再快几分,一定要追上他!这似曾相识的场面让李牧炀觉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到过。
他们一前一后,直至箬河边上才停下。箬河宽大,挡住了去路。马宪唯有停下,他把路记错了,导致如今只能投降就范。李牧炀狞笑着上前就是一阵乱拳。
良久过后,马宪和李牧炀在河边荒地上生了火,抓了几条鱼来烤着吃。鼻青脸肿的马宪奇道:“你说你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
李牧炀没好气道:“再不回来你就把我家给拆了!他妈的,你也干的出来。”
“没法啊,总得还赌债,我房子都抵出去了,你那房子我这么多年的照管,怎么也得给点钱吧。”
“所以你就把我的家具都搬去卖了?那可都是崧实木的。”
“嗯我也是被逼无奈。”
李牧炀见状作势又要打,逼得马宪抱着头满地跑。
“你他妈就不能不赌了吗?这么大的人了连个老婆都没有!”
“你不是也没有我错了!错了嘛,哎,别打脸。”
于是,马宪的脸更肿了。
李牧炀深邃的望着火堆,突然沉声道:“梅婉儿你还记得吗?”
马宪茫然的抬头看他几秒,而后醒悟道:“奥,记得记得,那个女魔头。”
李牧炀苦笑道:“怎么就成女魔头了?”
“连你都能动心的女子,不是魔头是什么。”
李牧炀黯然,抬头望着天空的几片云朵道:“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马宪也同样做着,喃喃道:“记得呀,那怎么可能忘呢。”
十二年前,箬河东南的旗禹都此时人声鼎沸。
大家都知道讲武堂的堂主要嫁女儿,前来道贺的人们快要把门槛踩塌。安岳一年的光景美妙,不由分说。大家全都丰衣足食,旗禹都的人们背靠箬河流域,物产盛大,粮食充盈。
仿佛喜庆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热闹不已。
人们没有吃穿用度的顾虑,谁家有事都会去捧场帮忙,而旗禹都有名的出武才之地方——讲武堂,更令人熟知。这些年里,讲武堂不是出了武状元就是出了侠客。
堂主姜恒达更是有名的执剑六君子之一。
他所传世的麒脉剑法享誉箬河一带,在武林中也可排在大名号前几位。
这天,五月十八,嫁女儿。
望着小师妹一袭红装,白皙的脸蛋上也涂了胭脂,眉毛高挑,嘴唇很厚。婉转的身段,神情却一副英气模样。李牧炀、马宪和一众男弟子都伤心不已。
姜恒达此时正值知天命的年岁,望着自己最小的女儿出嫁,心里是高兴又凄楚,领着她从堂后走到堂前,任由弟子们起哄。
李牧炀哈哈大笑着喊:“小师妹,你这就嫁了,我得哭好几个晚上呢。”说罢,众人全都爽朗大笑。惹得小师妹英气的脸上通红。
马宪则一边装哭一边道:“你那夫君要是不听话,可别下重手啊,他没我皮实,挨不得你几下掌刀的。”
小师妹这下忍不住,就要开口骂,却听到姜恒达恰时的咳嗽声。她委屈道:“爹,你看他们。”
姜恒达厚实的声音传来:“他们舍不得你,随他们去吧,一会儿给你盖了盖头,就算别人家的孩子了,唉。”
小师妹听到后,顿时泪光婆娑,眼角聚集的水珠悄然流下,她右手反握着父亲的手,轻轻摸那粗厚的茧道:“我会时常回来的,爹,你可要注意身体呀,不然女儿不放心。”
姜恒达轻笑道:“嗐,今天是该高兴的日子,你不要多想,我还有你两个哥哥照顾呢。”
这时,李牧炀的声音又传来:“小师妹,别难过,为了我不值得,你那夫君就是比我丑了点,功夫没我厉害,剩下的没啥缺点。”
小师妹破涕为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李牧炀被眼神骇住,不敢多嘴了。引来了马宪众人的嘲笑。
后面的礼程很快过去,热闹喧嚣如同过眼云烟,几个时辰便悄然而逝。原本小师妹的房间再无亮光,姜恒达早早醉了,怅然若失的睡下。弟子们除了有夜活的,均已熏醉。
马宪和李牧炀恰好是有夜活的,在那腰来腿不来的舞剑。别提有多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