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定期去医院。”宋承欢看着好友满眼的担忧笑着问：“经纪人告诉你的吗？”

康思琪的目光在空中与她对上，也笑笑了，继续手中的动作，略带炫耀地回答她：“我自己发现的，厉害吧。”

“嗯……很厉害。”

“你总是发呆，又常常不在宿舍，我就去问了经纪人。”康思琪握住好友的手说，“你知道的，他们不太会说谎。”

“是这样啊。”宋承欢也笑了起来，微笑里总算有些温度。

康思琪恍惚的瞬间看到点光亮，心也抽痛起来，现在待在一起面对面坐着，她想，总是微笑着的好友的那颗心会不会在无人之处暗自怀痛着。

她，她们都不会知道。

“思琪啊——”

“怎么了？”

感受着手心间温暖的传递，康思琪触到那恳求的目光。

”帮我保密吧。”宋承欢平静的语气传来，再一看去，她已经低下头。

“拜托了。”闷闷的声音隔着头发的缝隙过来。

“会的，承欢。”

拆完了各种包装，康思琪留了一大堆零食，自觉地蹲在地上整理乱七八糟的塑料袋，大概是想起来自己的目的，她扭头向一旁的宋承欢问：“有没有好好去医院？”

“嗯，去了。”宋承欢也在收拾，“医生说状态挺好的。”

“真的？”

“真的。”宋承欢的语气很真诚。

“那我先走啦，还是你要跟我去客厅看电视剧？”

“慢走不送。”宋承欢继续整理着剩下来的东西，假装自己没看到康思琪装作生气抿起来的嘴角。

“砰——”

直到门被关上，脚步声逐渐走廊消失，宋承欢才放任自己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喘息。

她想起什么，将手伸向口袋摸了摸，那里放着医院医生的节日卡片，揉皱的卡片在伸展它的褶皱，边缘锋利地划在宋承欢的指尖。

把那张卡片摸出来，原本被体温捂热的卡片很快就冷却了下来，她举起来看，可能是她花了够多的时间金钱和精力，医院才会在节日里想起给她这样一位病人送来一束那样明朗的鲜花。

卡片上落款就是那个医生，字迹有点熟悉，上面写着：向幸福靠拢吧。

可是，黑暗向烛火靠拢时就会消失，寒冷接近热源时不是会剧烈消融么？

宋承欢想起医生之前提起的一句话，她至今印象深刻。

“如果有一天，患者全力抗拒让他愉悦、放松、开心的事物，那之后每一次象征着幸福的美好事物接近，都会对病人造成非常严重的反作用。那些美好太过辉煌，伟岸，衬得人矮小，凄凉。”

当康思琪努力安慰她的时候，当裴珠贤拥抱她靠近她的时候，她能感知到自己四肢百骸在燃烧，凶猛残酷的火焰灼得人简直要哀号出声。

而在她所处的地方，世间一切都要避走，她就那么平静地陷入寂静，只剩悄无声息的疲惫。

“怎么办，宋承欢。”

眼前是虚无的天花板，她陷入床中，思绪在平静中沉睡。

“好像没办法向幸福靠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