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到吧台的位置,短短的路程,林唯苼想了很多。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凌理,也不知道说什么样的话合适。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走到凌理面前的时候,眼神也始终没有聚焦。
凌理稍微坐起来,叫来一小份芝士蛋糕,把叉子叉好,本想递给对面的女孩儿,她犹豫了,手不自然地缩回到大衣口袋里。
她那悲悯的心在无声地警告着,她不该同情令人唾弃的第三者。
“听说你有个朋友叫幸子对吧?”
林唯苼的眉头不自觉地拧到一起。她似紧绷的弦一样,稍稍用力,下一秒就分崩离析。
凌理的神色比那天还要冷峻。对于手撕小三这种戏码,她已经演绎了无数次。从见丈夫藏在外面第一个女人时的撕心裂肺,到想要逃离,再到现在,她已经麻木了。
像是身体的本能在鞭策着她,她已经是一个人的妻子,这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或者说,这是她的义务??
凌理点了一根烟。白皙的手指上套着的钻戒在昏暗的灯光下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你跟他睡了几次?”
过了几秒,见她不语,凌理粗略地打量着为林唯苼,对面衣着单薄的女孩明显在紧张着。她长得不丑,但也绝谈不上多么的惊艳。想必是个人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会顿起怜悯之心。
不过,她没有心情怜悯坐在对面的插足者。
“我和他,”凌理把烟摁灭,“我们都爱抽烟,后来我怀孕了,我们为了孩子,承诺彼此戒烟。我那时候成功戒掉了,戒烟可真是件辛苦的事情。既然辛苦,又煎熬。我做到了,他却没能戒掉烟。”
孩子……林唯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恨,他们,都已经有过孩子了。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还是说她太傻了,太容易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真心实意,不求回报地爱着她?
“我想,我那天其实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凌理的语气越发地咄咄逼人,但林唯苼的思绪还没有被拉回来。
“我只希望你离他远一点,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他有妻子,有孩子”她停顿了一下,但并不明显,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察觉。她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谈过之后,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否则,我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把你请出日本。”
她把请出日本这四个字说的不痛不痒,仿若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门外,竹田背倚在车上。咖啡馆旁边幽静的小巷里驶进几辆黑色的捷豹。车轮轧的松弛的地板框框作响。
辗转到屋内,整个对话过程中,林唯苼没有说半个字。直到凌理拿起沙发上的手提袋时,她张了张颤抖的嘴唇,挤出几个字来。
“我会离开他。”
她没有转身,只稍作停顿,听清楚之后,踩着高跟鞋慢条斯理的离去。
这会是最后一次见那些抢走她丈夫的女人吗?
如果不是……
她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