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略显微弱的屏幕上显示着赵弈仑三个字,我的反射弧被拉的漫无天际,甚至分不清哪个是接听,哪个是挂断。
怎么会怎么能按挂断呢,接听键在哪儿,怎么回拨过去
手机被人从我手里抽走,我猛地抬头,周易威已经把电话拨过去了。
“啊,对,她在这里,嗯,没什么大问题啊,对,你从那个小饭店拐过来再往南走半里地就能看到,过来吧她就在这儿。”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重新塞到我手里。
“那会儿被吓到了吧,天这么黑。”
我握着手机发愣,胸口憋闷地厉害,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积攒到临界点。当我看到赵弈仑的时候,开始止不住地爆发。
眼泪凝结在一起,如击溃堤坝的洪水涌了出来。
我的世界,在他闯入的那一刻,开始变得无比安静,安静到,我能听到他的呼吸。
他的头发上不断滑落着细密的雨滴,顺着脸颊淌在脖子上。
白炽灯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隐约感觉到他伸过来的双手,暖暖地,他捧住我的脸颊,单膝跪在地上。
我记得那天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我来了。”
简简单单地三个字,却像无数的光束击穿我内心最阴暗的地方。
“说了多少次,不许光脚踩在地上,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他拿起那块毛巾仔细地从脚踝到脚背细细地为我擦拭着。
“疼吗,疼了跟我说。”他眼里是藏匿不住的小心翼翼,像是怕打碎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一样。
我摇头。他的头发,好多都湿了呢。我下意识地拿起桌子上另一条干净的毛巾盖在他的头发上,赵弈仑抬起头来,满脸的错愕。
“湿了,擦擦。”说着,我已经开始帮他擦了起来。
他轻笑,撕开创可贴的包装,比之前更加浓郁的草药味缓缓扩散在空气里,进入鼻腔。
“你们兄妹的感情还挺好的啊。”那位警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
“不是兄妹!”我们异口同声,第一次在这件事情上统一口径。
“啊”周易威挠挠头发,“实在不行,你们今天可以住在值班室里。”
“谢了,我得带她回家。”
他把我横抱起来。我们身后,是不明所以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