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不能信他们的话啊!”刘瑾都快急哭了。
“来人哪!”朱厚照下令道,“先将刘瑾收押,待朕细细查清之后再做定夺!”
外边进来两个卫士就要给刘瑾带走,刘瑾不从,最后被侍卫们强行架了出去。
刘瑾走后,朱厚照又问道:“安化王,朕问你,你说实话。刘瑾当真蓄意谋反?”
朱寘鐇点点头。
朱厚照心里还是不相信刘瑾会背叛他,于是继续问道:“有何证据?”
张永抢着说道:“刘总管和安化王有密信往来,说他府中已造好数千甲胄,只等起事!”
“此话当真?”朱厚照还是不相信。
“陛下若不信,一查便知。”在一旁迟迟不说话的杨一清开口提议道。
朱厚照气道:“去查!给朕派人去查!”
三
夜已深了,朱厚照还没有睡觉。他并不能算一个勤政的皇帝,他之所以醒着,其实就是因为刘瑾的事情。他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终于,心乱如麻的他一侧身,下了床。
“来人!“他叫道。
值班的太监忙一骨碌爬起来,先把灯点了燃,又跑到皇帝身边跪下:“陛下!”
朱厚照皱着眉,道:“有杨一清和张永新上来的折子吗?”
“回陛下!”太监道,“还没有。”
朱厚照用手撑着脑袋,说了句:“下去吧。”
太监问道:“陛下,那这灯?”
朱厚照一仰身,又躺在了床上:“熄了吧。”
这一夜朱厚照一夜未眠,他好几次起了身,叫了太监来,又翻身躺下。他就这样焦急地等待着,直到太阳又从东方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朱厚照取消了之前定好的早上骑马的计划,他也没去上朝,就在文华殿等着杨一清和张永调查刘瑾的结果。
时间已到了中午,终于,太监来禀,杨一清和张永请求觐见。
“快宣进来!”朱厚照激动地招手。
杨一清和张永都穿着一身官服,走进大殿。
“陛下万安!”二人就要下拜。
“快别跪了!”朱厚照急急地问道,“说吧!刘瑾怎样了?”
“禀陛下,”杨一清向前一步,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文件,呈了上去“此乃臣等所列刘瑾罪状,其共十七款大罪!请陛下圣裁!”
朱厚照打开了状子,第一条罪状分明写着七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其罪一,谋逆犯上”!
他已没有兴趣接着看下去了,便将这状子放在一旁,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们,你们说刘瑾谋反,可有证据?”
“臣等已搜过了刘瑾的府院。”张永道,“他在京中有七处房产,其中三处在院子的确如安化王所说,花园地下埋有甲胄。”
“你二人不,不足为证!”朱厚照感到有点天旋地转,他尽力维护着刘瑾在自己心中那可爱的形象,“可还有旁的证人?”
杨一清道:“陛下,臣等奉旨调查刘瑾一案,定有其他衙门协同办理。”
朱厚照又重新抓住了希望:“何人协同?”
“内阁首辅,李阁老。”杨一清答道。
“好!”朱厚照大喜道。他知道李东阳其实和刘瑾的关系不错,当年刘瑾将刘健和谢迁遣返原籍,唯独留下了李东阳,还升他做了首辅。如今既是协同调查,就一同叫来,若是他能说点什么话保住了刘瑾,那杨一清和张永也没有什么话说了。
“如此,传旨,宣李东阳即刻进宫见朕!”朱厚照笑了。
不一会儿,大殿上,李东阳、杨一清和张永站成一排。
“李东阳,朕有话要问你!”朱厚照道。
“陛下请问!”李东阳回道。
“你可是协同杨一清和张永调查了刘瑾一案?”朱厚照直接开门见山。
“回陛下,”李东阳点头道,“臣确是协同调查了此案。张公公和杨将军奉旨查案,臣身居首辅,当尽力配合。”
“好!”朱厚照有点激动了,“你跟朕说说,在刘瑾府院可是搜出了什么?”
“这……”李东阳竟一时说不出口了。
朱厚照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看来这刘瑾还真的私造了甲胄!
“有什么就说什么!”他不耐烦地说。
“是。”李东阳咽了一口唾沫,终于说道,“臣等在刘瑾府院其中三处地下搜出了甲胄。”
果然如此!
朱厚照身体一软,瘫倒在椅子上!
“李阁老,”朱厚照有气无力地问,“谋逆当处何刑?”
“回陛下,”李东阳还是那样恭恭敬敬、有板有眼,“谋逆乃十恶不赦之大罪,依律当处凌迟示众。”
“传旨!”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张永知道皇帝这是要下旨处置刘瑾了。为了不叫人发现自己的喜悦,他努力不使微笑浮上嘴角。
“安化王朱寘鐇,谋逆犯上,居心不轨,扰乱朝纲,毒害百姓,但念其乃是大明皇室,祖上尽忠立功,赐死吧!死后家人可收尸入殓。”朱厚照说完,顿了一下。但还是接着说道:
“内侍总管、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谋逆犯上,居心不轨,扰乱朝纲,毒害百姓,今处凌迟之刑,行刑示众!”朱厚照还是说出了自己最不想说出的话。
杨一清、李东阳和张永激动地对视了一眼。他们明白,刘瑾终于倒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