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广州白糖”玻璃瓶现在还在家里,一个还装白糖,另一个装盐。
“你那时候得了肾炎,不能吃盐,只能吃糖。那时候白糖紧缺,那个知青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你的情况,分两次送了两罐‘广州白糖’给你爸。”
“哦。”
“你不要哦哦哦,觉得无所谓,对于你爸,爱讲究的人,心里不知道有多痛苦!他每次跟我说的时候,心里都是悔恨、内疚。”
“哦——不是……”
“要明白的是,那知青是在你爸为他办完事之后,知道了你情况了之后,同情你才送了两罐‘广州白糖’的。”
“哦——是啊。”
“也就是说,那白糖,不是违规办事的。”
“我知道——哦,那他为什么还内疚?”
“你爸就是这种人——我也跟他说啦,他说‘还不是因为我帮他盖章’……唉,我也拿他没有办法。”
“那,也没有办法。”
“而且,那人回广州那天,你爸还送过他一只豉油鸡呢。”
“哦,我知道——这个我真的知道。”
甘敢记得那知青离开的那一天半夜,爸爸把家里唯一一只扇鸡杀了,那知青教甘敢爸爸做豉油鸡,说豉油鸡不容易变味。
豉油鸡的香味弄醒了甘敢三姐弟,大家都围着豉油鸡咽口水。
龙八妹心疼三姐妹,可能也心疼扇鸡,要求甘辛给三姐妹试试味道。
最后,在那知青坚持下,甘辛把鸡内脏分给大家吃。
一想起这个,甘敢都会不由自主地舔舔嘴唇。
“这都是人情来往,你爸他还——唉……”
“我爸为人正直,我就佩服他。”
“我也佩服他,认识他的人都佩服他——不过,现实——不然,他早就进公社了——哦,以前公社,现在镇,你知道的。”
“知道。”
“所以,你觉得你爸能帮你出面吗?”
“我爸最疼我,我相信会的。”
“我相信也会,不然他就不会因为‘广州白糖’的事纠结了。”
甘敢心里“咯噔”一下……
为什么甘敢的心“咯噔”一下?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