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从小感情便好,因此心情苦闷之下他下意识来到相国府。
瞧他脸色不好看,太平公主担心道。
“皇兄,您脸色怎地如此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要不小妹把喜郎中给您叫来?”
李旦摆摆手怅然道。
“都是三郎那个逆子快把本王气死了。”
太平公主一怔。
对于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侄子,她了解的很少。
不过目前来看,显然是这小子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不然绝不会把性情温和的皇兄气成这样。
一念至此,太平公主笑吟吟的坐到李旦对面陪他举杯畅饮起来。
期间,撂下酒杯询问道。
“皇兄,三郎从小到大性格沉稳,到底发生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不提还好,一提李旦更生气,把手中酒杯重重一顿。
“哼,这个逆子现在翅膀硬了,居然背着为兄把那群逆党给救了出来!”
此话一出,太平公主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旦。
“皇兄你说什么?是三郎救走了那帮人?”
“是啊。”李旦轻叹一声,眉宇间说不出的忧愁。
“他也不想想,驸马和母后是什么关系,这件事要是让他知道了,能轻饶三郎么?”
“到底还是年轻啊,为了争夺权利,连危险都不顾了。”
看着李旦摇头叹息,太平公主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件惊天大案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低调沉稳的侄子。
更没想到这个侄子不声不响之间居然把势力渗透进了洛阳。
他这是要干什么?
太平公主是个聪明人,这些年风云变幻,什么事情没见过。
再联想到最近有一股神秘力量悄悄的调查自己,一个可怕的真相缓缓呼之欲出。
李隆基要铲除自己!
这个念头一出来,太平公主心中猛地的一跳。
一股强大的危机感笼罩在头上。
“皇兄是不是弄错了,三郎只是一个世子,他哪来这么多部下?”
不料这番话却遭到了李旦的嘲讽。
“你想的太简单了,三郎他早就不是那个只知舞枪弄棒的世子了。”
“人家厉害的很呐…”
说完,李旦将最后一口酒灌入嘴中,趴在了桌子上。
见状太平公主找来两名侍女扶着他进入了厢房。
等屋里没人后,太平公主对着一名黑衣男子道。
“把逆党被关押在白马寺的消息告诉驸马,切记不要让人知道是本宫透露的。”
“属下遵命。”
黑衣男子一抱拳,消失在夜色中。
凤阁。
张欢推开门走进来,将一碗烩面端到大案上,轻轻推了一下睡着的范信。
“范相,您一天没吃饭了,这是殿下亲自做的烩面,您快趁热吃吧?”
范信揉了揉太阳穴,神色疲倦道。
“其他阁臣都下差了?”
“都走了,临走前托卑职告诉您,早点回去陪陪殿下和孩子。”张欢笑着说道。
“这帮老家伙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范信轻哼一声,拿起棉袍穿在身上坐在桌前吃起了面条。
香气四溢的荤汤进入腹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不错,是正宗的洛阳烩面。”范信满意的点点头,瞥了张欢一眼。
“对了,查找到逆党藏匿的地点没有?”
“暂时还没有,卑职已经委托三教九流的朋友去找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
铛铛铛。
“范相,有人往府里送了一封密信,殿下让小人拿给您看看。”
“拿进来看看。”
房门推开,范安拿着一封信函走进书房。
“范相,刚才巡逻的护卫在地上捡到一封密信,殿下看过后让小人拿到您这来。”
与张欢对视了一眼,范信一脸疑惑的接过密信。
当他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脸色微微一变。
对着张欢道。
“你立即带一队卫士化装成香客秘密前往白马寺!”
“是!”
……
一夜过去,众臣像往常一样来上阳宫参见早朝。
随着山呼海啸结束,马如龙从队列里走出来。
“启奏陛下,丽景门大案虽然重审,但逆党至今逍遥法外,臣以为应当暂时拘押范信,以防出现意外!”
经过一夜的商议,马如龙等人觉着想要靠家将搬倒范信不太可能。
只能退而求其次尽量削弱其手中权利。
这样一来既消除了新君登基的阻碍,又能打击到范信的势力。
所以不少大臣跟在后面附议。
武则天高坐龙椅,凤目清冷的俯视着众臣。
“范爱卿,马尚书怀疑你和逆党勾结意图不轨,你怎么说?”
面对众目光,范信不卑不亢的走出来。
“马尚书,你说逆党在外逍遥法外,是不是把他们抓起来就能洗清本官的嫌疑了?”
马如龙鼻孔朝天的甩了一下袖袍。
“当然!”
“好!”
范信大喝一声,转过身武则天拱手道。
“陛下,臣今天凌晨接到密报,他们在清查白马寺主持薛怀义遗漏的赃款时,意外发现了被关押的逆党。”
“现已全部押往大理寺看押!”
这番话一出口,无异于石破天惊,震的众臣目瞪口呆。
尤其是袁恕已,为了防止犯人被找到,特意选了白马寺。
结果三天都没到就被人发现了,这怎么可能?
武则天自然没功夫理会众臣的小心思。
对于她来说只要能在退位前消除隐患就足够了。
因此高兴的说道。
“范爱卿干的不错,一会吩咐下去,大理寺牢狱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去!”
“臣遵旨!”
范信放下手,转过身朝马如龙微微一笑。
“马尚书,你三番两次污蔑本官,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