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茶室内穆思齐问道:“你弟弟呢?他还没回来?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他之前跟我说要去上厕所,之后就没见到人了。”殷逢彰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那他能去哪啊?不能是去了”韩雅看向殷子初说道。
殷子初倒是悠闲地喝起了白开水,“不用担心,他又不是什么蠢人。”
“啊是是是,他不是什么蠢人,那你就能在这里悠闲地喝着水?说着什么‘不用担心’啊对对对,不是你的弟弟你不担心。”看着殷子初的样子殷逢彰气愤的说道。
听到殷逢彰的话苏九栀不服气的说道:“怎么?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出去找他,在这冲我们发什么脾气?”
房内的气势一瞬间剑拔弩张,韩雅也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房门被推开了,“我回来了,日落的景色还蛮好看的,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殷逢攸尴尬的看向众人解释道。
“什么?你怎么不看看,马上就要天黑了,你”殷逢彰欲言又止,十年前自己的的父母在一场事故中殒命,殷逢攸的父亲把他接来抚养,他们都没有兄弟姐妹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兄弟一般,他深知这里的险恶,面对弟弟的突然消失,他是真的慌了。
“哥,抱歉。”
“行了行了,回来就好。”说完殷逢彰想起自己先前的失态,转身对殷子初和苏九栀说道:“殷兄,苏小姐,先前是我失态,抱歉。”
殷子初摸着杯壁说道:“知错就好。”
啧,虽说一路过来,受了殷子初不少照顾。他也是这五人中毋庸置疑的主心骨,殷逢彰是打心底佩服殷子初的实力和智慧的,但也仅限于此。佩服归佩服,但是殷子初的说话风格还是时不时气的他嘴角直抽抽。
苏九栀瞅了一眼对方气鼓鼓的说道:“既然公子原谅你了,那我也原谅你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就皆大欢喜了,客人们请用餐吧。”穆思齐兴奋的拍拍手说道,“村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可招待,这是白灼仙人掌,还有仙人掌馅的饺子,我在里面加上了家里剩的最后一根火腿。虽然寒酸了一点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客官们请用。”
仙人掌有一种独特而温和的味道,对有些人来说有点酸。仙人掌的口感质地松脆,柔软,但有点粘,硬说的话有一点像秋葵。和以往不同殷子初也出乎意料的参加了这场饭局。
“虽然味道酸酸的,但是吃起来还是不错的。”韩雅对它的评价。
殷逢攸倒是好像对仙人掌很感兴趣,不仅吃了好多,甚至还喝了一大桶仙人掌汁。
“客房已经准备好了,晚上几位客官不要出门哟。”穆思齐嘱咐道。
“说起来,好像一天都没看见你爷爷了。”殷逢攸问道。
“我爷爷正在准备祭典呢,要禁食一天。”
仙人掌馅的饺子就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让人怎么吃也不觉得饱,就连殷子初也吃了大十几盘,一顿饱餐过后几人的肚子已经吃的圆鼓鼓的了。
殷逢攸捂着肚子青紫着脸求饶似的说道:“我不行了,再吃就要死了。”
“不过这味道还蛮上头的。”韩雅还在不停往嘴里塞着饺子说道,那架势看起来就像几百年没吃过饱饭一样,不禁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一场“盛宴”过后,几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便打算回到各种的客房之中。
“诶?大公子你和苏小姐住一间房吗?”韩雅吃惊的问道。
“昂,怎么了?”殷子初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不会吧,她还那么小,你不会”韩雅试探的问道。
“想啥呢,睡你的吧。”说完殷子初“砰”的一下就把门关死了。
深夜
殷逢攸蹑手蹑脚的从房间走出来,经过殷子初房门时发现房门竟然是开的,出于好奇的往门缝一瞥,竟然和殷子初的眼神对上了。
殷子初就好像在等他一样,冲着他讥诮的笑了笑,砰的一声房门突然就被关死了,除了那一抹笑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他只觉得那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不知为什么殷逢攸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一样,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功夫想这么多了。白天的事让他十分在意,本身废村里还有店家这件事就不合理,晚上的那顿饭也让他感觉十分诡异。他走到一处隐秘的角落,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禁吞了一口口水。随后心一横,竟对着自己的喉咙深处抠了起来,随即便吐了出来。
几乎虚脱的殷逢攸虚弱的靠着门,依稀在门口就听到穆思齐二人在说些什么,好像是要去出门?
明明自己说了晚上不能出去,他俩干啥呢,殷逢攸没有多想强忍着恶心急忙跟了上去。没想到他一下楼就撞到了一个站在门外的纸人。
殷逢攸急忙把他扶住,幸亏没有活过来,出来之前他一直害怕纸人真像殷子初所说那样活了过来。
殷逢攸一路尾随二人直到一条由石头铺成的路之前,已经没有掩体可以躲藏了。穆思齐二人也停下来脚步,只听得老人嘴里念叨着什么,其身前的空间突然发生了扭曲,一道门赫然出现在身前。
殷逢攸看着两人走了进去,在门合上的最后一秒也钻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面湖水,只有水中央还亮着点点的微光,意外的是周围的植被竟然还生的十分茂盛。殷逢攸环顾四周已经看不到那两人的身影了。他挺直身子向前看去,湖岸周围似乎黑压压的排着一牌石碑。
他拨开身前的草丛,一个惨白的赤裸的纸人赫然背对着他,殷逢攸本以为是虚惊一场。直到那个纸人当着他的面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伴随着“咔咔”的摩擦声把头转了过来,猩红的血泪从那双画着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呜呜呜,你有看见我的衣服吗?你有看见我的衣服吗?你有看见我的衣服吗”刺耳的叫声不断在殷逢攸耳边围绕。
“没没没我没看见。”殷逢攸向后退着说道。
“骗人!你身上明明穿着我的衣服!”纸人用一种尖锐的声音喊道,伴随着一阵“咔咔”声纸人的身体也转了过来,猩红的液体从粘合出不断流了出来,“还给我!快还给我!”纸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慢慢从低吟变成了怒吼直到尖叫。
灵力瞬间在殷逢攸双拳凝聚,一拳打在纸人身上,灵力很快在纸人体内游走,它的身体也随之爆炸开来,只剩下一颗头被炸到了不远处的树上。
殷逢攸刚想逃离,可他看着远处的湖水,深吸一口气,随后飞快向湖边跑去,似乎就在他下定决心的一瞬间,后面的入口也关闭了。
殷逢攸啊殷逢攸,这种时候你还装什么勇敢,他不禁在心里骂道,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前进。
远处的那颗头还在呜咽的说:“呜呜呜,会骂我的,妈妈会骂我的”
殷逢攸发疯似地向前跑去,直到被什么东西绊倒。绊倒他的是什么?纸人?骸骨?殷逢攸惊恐的向身后看去,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树枝。
可就在他抬头的看清眼前石碑的瞬间,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上面赫然写着七个大字“罪孙穆思齐之墓”殷逢攸几乎要被吓晕过去。突然一个惨白的脸出现在他的身侧,殷逢攸缓缓转过头去,那张脸正是穆思齐。
“哟,小哥,我不是跟你说了晚上不要出来的吗?”穆思齐嗔怪道。
“你你你这这这”殷逢攸看看她再指着身边的墓碑。
穆思齐转头看到:“啊,果然哟,你们是可以看破幻象的呢~”
突然远处传来老人的呼喊声:“犬幺子!犬幺子!你跑哪去了?”
“哎呀哎呀,要是让我爷爷看到你,你就完蛋了,你应该会隐蔽身形的灵技吧,可要好好藏好。”说完穆思齐把殷逢攸藏在一处草丛中便离开了。
“小崽子,你这上哪去了?我不是告诉你不要乱跑。”
“嘿嘿,我就去那边看了看呗~”
“别废话了,快向伟大的神明线上祭品吧。”
只听得老人话音刚落,不知什么时候数百个形态各异纸人们已经站满了湖岸,更诡异的是它们的衣着竟然是真正的粗布衣服,就好像那些村民一样。
“伟大的生机之神,我是您虔诚的信徒,今天我将献上我儿穆君盛的灵气。”老人说完高举手中的铜瓶,纸人便跳进了湖水之中。
殷逢攸屏息看着这一切,直到他的手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仔细一看那是一个成年人类的头骨,他强忍着恶心和恐惧没有叫出声,慢慢向碑文看去,“罪子穆君盛之墓”七个猩红的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穆君盛?这不正是老人口中的儿子,难道这些墓碑都是他立的,不是说他们都在远昌吗,现在他才明白吃人的并不是什么远昌,而是这小小的村落。
“嗯?为什么少了一个?怎么少了一个?”老人愤怒的嘶吼道,“怎么少了一个纸人!”就在这时平静的湖水忽然泛起了波澜。
突然挂起的阴风不断吹拂这纸人的手,只见纸人们的手缓缓指向了一个方向。
“啊~找到了!找到了!伟大的生机之神感谢你的提醒!”说完老人就像殷逢攸这里走来。一把就将他从草丛里拽了出来。
“境外之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嗨~老先生。”殷逢攸没想到眼前这个瘦弱的老人居然的这么大的力气,虽然他本身并不是什么强大的灵力者,但是绝对不可能会被一个普通人所束缚,但是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挣脱。
又是一片波澜,第二阵阴风将纸人们的手指向了穆思齐。老人一把将殷逢攸摔在了地上,愤怒的看向穆思齐,“叛徒!叛徒!伟大的神已经给我下了神谕,您虔诚的信徒将会为您清算叛徒。”说完箭步向前,高举铜瓶便向穆思齐砸去。
穆思齐甚至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一瓶打倒,“爷爷,我们不是家人吗”还没等她说完,又是重重一击直接砸烂了她的脑袋,女孩重重摔在地上。
看着穆思齐抽搐的手掌,殷逢攸早就吓得没了力气,随之而来的几阵闷响,场面之血腥甚至殷逢攸都不忍直视,只见得一枚圆滚滚的眼珠滚到了殷逢攸的脚边。那边的穆思齐早就没了气息,但是老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铜瓶,坚硬的铜瓶早已打出了好几处凹陷。
殷逢攸实在不忍看着穆思齐的尸体被如此对待,一股强烈的责任感终于让他鼓足了勇气站起身来。“住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然而老人并没有理会殷逢攸,反而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嘴里不停念叨着,“叛徒叛徒!”
“我叫你住手!”在灵力的作用下,周围的气流不断向他的双全聚集,几乎一瞬间无形的灵力便彻底包裹住了他的双拳头——灵技风拳。
风拳是风系基础灵技里威力最高的,而风是无形的,风系的灵技基本上全靠使用者对灵力的感受,所以一般人很难掌控好风拳的力度。殷逢攸虽然本身灵力总量并不多,但是他有着比同龄人更强的精神力,所以在控制灵力这一方面他反而控制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