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父更是对本王赞赏有加,直言整个匈奴部落一起来攻打长城,也不是本王的对手!”
沈梦君不知道这小鳖孙要带他俩去哪,却又确确实实好奇季轩到底怎么抄这一百遍律令,旁边的张公公估计也是一头雾水,即便如此,也不忘麻木地捧哏。
“王爷好志气啊。”
三人左右穿行,七拐八绕,连在宫里待了几十年的张公公都被绕地部分东南西北。
等几人行至目的地,季轩已经说到自己在宴会上如何谢绝陛下的几千万银的赏赐,劝谏陛下多多犒劳的边关将士,陛下被他感动,感慨大梁有它这等人才,是大梁之福这类的话。
沈梦君不在乎,张公公更不在乎。
张公公缩在沈梦君身后瑟瑟发抖,还未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几只肥硕的老鼠从两人脚底溜过去,吓得他差点惊叫出声。
“哎哟王爷,您怎么把我们带到天牢来了。”
“父皇让我来抄《大梁律令》啊。”季轩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张公公被吓成这幅样子,也不好再让人陪他下去,“张公公回去复命吧,本王定然把那大人安安稳稳的送回府上。”
张公公听完如临大赦,应完就踩着小步子溜了,只余沈梦君一人跟着跟在季轩后面下了楼梯。
沈梦君表面稳得一批实则慌若疯狗。
季轩不会要让她帮忙抄书吧,这繁体字她连认都困难,更不用说写,万一真写的很丑怎么圆场,救火的时候把手给折了?
结果就见季轩像是早已习惯冲天的臭味,左右审视这些瘦骨嶙峋的犯人,正在沈梦君以为季轩要丧心病狂到要让这些犯人代写时,他终是穿过一扇内门,在一个牢房前停下了。
“皇兄,清辉托我向你问好。”
一听皇兄二字,沈梦君这才抬起视线,见着牢房里没有刑具,只有各色书籍,墙壁上挂着几幅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文人子墨,梨木书案上还点着熏香,在一片鬼哭狼嚎中显得格格不入。
牢里的男人剑眉星目,不仅没有披着枷锁,反而笔墨纸砚伺候着,还有个帮着磨墨的小童。
这应当就是皇帝的大儿子,季修。
人都造反了,皇帝还给这待遇,当是很喜爱这个儿子吧。
季修见跟在季轩后面的沈梦君,似是很意外,眉头几不可见的颤了一下,那一下转瞬便消了下去,落笔朝沈梦君一点头:“那大人。”
沈梦君琢磨演技多年,对表情观察细致入微,眉头的动作虽然微小,但还是被她捕捉在眼里。
那卿失踪前曾拜访过这位太子殿下,还恰巧是在造反前造访,这未免也太巧了些,可她一直都不相信巧合这种东西。
“见过殿下。”沈梦君也不多想,礼毕便退至季轩身后。
“清辉可还好?”男人开口,嗓音温婉,很是亲人。
“本王此次回京,清辉如幼时一般趴在本王怀里,哭地梨花带雨,只怕已是思念成疾了。”
季修和沈梦君嘴角同时一抽。
季轩还在叭叭:“就连师傅见本王归朝都是痛哭流涕呀!”
季修打断他,问:“你来这作甚,惹父皇生气了?”
季轩这才想起来这里的正事:“这两天抄《大梁律令》了吗?”
“抄了。”季修从一侧书案翻出一沓纸来,“你要多少?”
“给个几十页吧。”季轩随意说了个数,反正父皇也不会真的查他是不是真的超够一百遍。
“这些可不够,”季修皱眉,吩咐旁边的研磨小童,“平安,二十五页为整,数一百份出来。”
名叫平安的小童便将墨条放下,抱起一摞纸专心致志的数起来。
“真是我的好皇兄,等我日后做了太子,定不能亏待你。”
“甚好。”
“今日父皇专为我俘虏匈奴大王子设宴,群臣齐奏,要封我为太子呢。”
“恭喜。”
沈梦君在后面乐颠颠的吃瓜,两兄弟前面搞得跟小学生抄作业一样,后面单季轩一个人像个小学生,季修理都不带理他的。
看的正起劲呢,季轩就一把揽过沈梦君,道:“那大人可是在现场呢,不信你问那大人。”
沈梦君白了季轩一眼,绷紧人设,实话实说:“老臣不在。”
季修笑起来:“看来你还没拉拢到那大人啊。”
季轩也不恼,搂着沈梦君肩膀一幅好兄弟的样子,口出狂言:“本王与那大人可是过命交情的兄弟。”
可不咋地,我们一起救过火呢,烧的正是好兄弟的房子。
沈梦君无语凝噎,努力挣扎,但有心无力。这小鳖孙像是生怕她跑了,还搂的倍儿紧。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