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栈,厅堂已经不见其它客人了,掌柜老人正坐在门前候着,见到两人归来后起身说道:“怎的这么晚才回来,太阳都要下山了。”
引了兄弟两人进门后便要去关门落闸,兄弟两人面面相觑,有些不好意思,突然一阵风吹过,赵胜惊呼一声“小心!”
对外开的门板竟是被风吹地猛向老者打来,赵胜情急之下冲过去挡,厚重的门板在他背上猛拍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老者愣了一下,然后阴恻恻地笑了笑说道:“谢谢你,有心了。”
兄弟二人不落忍一个干瘦老人在自己面前拉那厚重的门板,便一同上前帮忙,在三人将客栈大门关好后,天色也是转眼间便暗了下来。
“这天怎么黑的这般快?”
两人往二楼的房间走去,赵胜有些奇怪地对自家哥哥问道。
“我也不清楚,掌柜的也是辛苦,一把年纪了还要操持这么大个客栈。”
一路上,路过其它房间门前的时候隐隐听见其它客人的谈话声,两人也自觉地降低了音量。
“我记得,我们以前见过的纸人都是不画眼睛的吧,好像是有什么忌讳?”两人回到房间关好窗门,赵赫与自己弟弟闲谈起来。
“嗨,谁知道呢,可能是这边当地风俗如此吧,你别说那眼珠子画的活灵活现,还真是好手艺。”
比起赵赫心头不安,赵胜倒是大大咧咧没放在心上,点评了一番先前街上遇见的还蛮有特色的纸人。
笃笃,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赵胜去把门打开,只见那掌柜的端着烛台拿着一坛子酒站在门外,佝偻着身子。
“晚上天黑,忘记给你们备上烛火了。”掌柜开口说道,生意嘶哑,待赵胜接过烛台后,又开口叮嘱。“你们今晚早些歇息吧,丰镇平日里还好,不过这两天也有些讲究。”
一旁的赵赫面色一禀,搀扶着老者在屋中坐下,问道:“掌柜的您请说。”
老者看了他一眼,继续开口道:“你也不用太过心慌,记着我下面的话,外面无非有些吵闹罢了》”
“无论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打开门窗。
过了亥时不可再点灯,不可喧哗。
天黑后最好不要出门,在屋外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闭眼。”
老者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规矩,赵赫都认真听着,赵胜也是觉得有些意思权当听个乐子,掌柜的将两人神态收之眼底不做表示,又将自己手中那坛子酒放在案前对两人说道。
“这酒……若是你们睡醒听见有人砸门便小饮一口,别管门外继续睡就是了。”
赵胜接过酒坛,隔着泥封闻了闻都能感受到一股浓郁的酒味,笑着对老者打趣道:“掌柜的,这人哪能不闭眼,我一直不眨眼眼睛不干吗。”
老人没接茬,只是看着赵胜,那深沉的目光让跳脱的赵胜心底也开始发毛,脸上露出讪笑,随后老者叹了口气转身离去,沙哑的声音从那矮小干瘦的身子里传来:“眨眼自是无妨,切记不要闭眼超过一息,切记我先前叮嘱的话。”
“没有急事的话,两位还是在这丰镇住上两天,后天再离开吧。”
掌柜的回身帮两人把门带上,眼眸微垂,最后叮嘱了一句便离开了。
赵胜赵赫兄弟俩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没了谈兴,便和衣而卧睡了下去。
躺在坚硬的床榻之上,两人也没有睡意,只是思绪翻滚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好似隔了一层迷雾一般将二人蒙蔽。
赵赫侧过身去看向对面靠墙床榻上的弟弟,开口问道:“那掌柜的让我们过完这三天再出城,弟弟你怎么看?”
赵胜也是转过来,昏暗中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对赵赫笑着道:“我看这老爷子是想多框我们几天房费罢了,哥哥你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吧,听你的。”
赵赫侧着身子,闻言也是笑了笑不置可否,打定主意过了今晚平安无事,明天就赶早离开这诡异小镇。
两人谈笑间,却隐隐听见窗外吵闹起来,细细听去竟像是乐队敲锣打鼓之声,声势浩大,引人侧目。
赵胜听闻动静,便是翻身下床,站到窗边,正要推开窗户看看是什么事情那么热闹,却被赵赫一把抓住了胳膊。
赵胜笑道:“哥你不会真把那掌柜说的当回事了吧,外面那么热闹你不瞧瞧?”
“出门在外还是少生事端比较好。”赵赫摇了摇头,赵胜见兄长这般模样,也是放弃了先前的举动,侧耳聆听一番后对赵赫说道:“哥,你听,这好像是丧乐,哪家人大半夜的出丧的?”
“好了,睡觉吧,不管这些闲事吧。”赵赫闻言心头有些发毛,但是听到丧乐二字,脑中似乎有所异动,自己出门是来……是来干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