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丁总管看到女人带着匕首进了书房,悄悄招呼了附近几个家丁。枪声响起之后,他们迅速冲向正房,刚到就看见了房间里站着的女人。丁总管在后面大喊:“不要跑!抓住她!”女人撞开两个家丁,冲出了房门。院子里已经挤进了七八个人,女人眼看就要被团团围住。
一众家丁像老鹰抓小鸡一样,通往大门的路全部封死,丁总管在后面喊:“谁抓住她赏十两银子!”
家丁一听一下瞪大了眼珠子。女人加速朝东厢房和正房中间的角落跑去,所有人一看女人没了退路,一拥而上,女人跑到墙角之后噌噌蹬了几下墙面,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踩着向墙角冲去的人的后背,轻松跳出了包围圈。几个人扑了个空撞在一起。
一个大胡子捡起一个铁灰色的东西,刚要给周围人看,只听一声巨响,震得人脑袋生疼,同时还有伴着刺眼的强光,周围的人都抬起胳膊挡着强烈的亮光,过了好一阵还保持着那个动作愣在原地。
这是种震爆弹,能让附近的人短暂致盲。秦飞幸亏趴得及时,才没有被晃到。巨大的爆炸声产生的震荡波,让几个离得最近的两个人倒在地上呕吐起来。
女人拂了两下手,想要往外走,秦飞在房顶看见更多的人从前院儿涌向了这里。他捡起一块冰,朝女人丢过去。女人朝房顶看的时候,秦飞给她指了指搭在墙上的梯子。
女人噌噌噌几下就爬了上去。上到最上面刚落脚,一阵大风吹掉了她的面纱。秦飞伸手一下接住。女人扭头看了秦飞一眼,愣住了。秦飞把握在手里的面纱递到她的面前,她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接,头也不回地从房顶越过院墙,出了侯府,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最后家丁们都恢复过来后,郑大壮在柴房边的积雪上发现了昏迷的秦护卫。
威筮侯一死整个侯府一片人心惶惶,上下一百多号人都为生计担忧。
因为威筮侯没有子嗣,没有夫人,连外戚都找不出来。最后银特王指示华展作为他的继承人,赐封厉恭侯,承袭了侯爵爵位和他的全部遗产。
一纸圣令落地,侯府除了华展从东厢房搬至正房,其他人仍各司其原职没有变化,所有人皆大欢喜。厉恭侯也跟威筮侯一样,是孤家寡人。很快威筮侯的死很快变成了过眼云烟,连凶手是谁都没有人再追究。秦飞估计威筮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并不比在大罗国的驿站旁被自己打死的胖子被人记住的时间长,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他自己本身也不在意。
出殡那天,秦飞在长长的送葬队伍以外看见了那个黑色的身影,石榴红的衣襟和束带。距离有些远他揉揉眼想确认,那女人却正盯着自己。当他走出人群再看时,那身影已经不见了。
秦飞更频繁地被派出去接货,厉恭侯对秦飞好像没有什么戒心。只是他再也没有给秦飞问他是不是近视这类问题的机会了。
往来大多在三五天路程,没有地图,秦飞就靠打听。风餐露宿秦飞都能接受,接货的过程也没有什么曲折,每次到了地方,都有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提前等着。只是当初威筮侯答应过他,帮他找孩子,这一份承诺在厉恭侯那里不知还能否得到兑现。
一次接货回来入库时,秦飞偷偷看过库房账目,威筮侯死后库房的库存突然减少了三分之二。后来才有了银特王对华展的封赏。这两件事的衔接自然得让秦飞直呼老道。
秦飞想过离开,但茫茫人海像大海捞针一般,权衡再三实在不是什么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