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再次回到熟悉的校园,仿佛一切都变得陌生。季节也在一日之间从微凉的初夏瞬间步入了燥热的盛夏,花丛里的绿叶植物仿佛说好了似的全部暂放出黄色、红色的花朵,高高的杆径托着美丽的花朵美的让人想摘下一朵占为己有。不知不觉,那几颗一个月前开满白色花朵的果树已经硕果累累,绿色的果子压满了枝头。割完草的草坪香味四溢。往来教室和宿舍的学生们通通挤在阴凉下,几乎无人愿意暴露在日光中,短袖t恤和短裤,碎花裙子和长裤,手里的书本以及乱糟糟头发下的眼镜,每个人都不一样却又及其相似。
李想走到食堂入口处的烤地瓜店,卖地瓜的阿姨像是招呼熟人迎接着他,这令他感到惊奇,只可惜平常爱吃的紫薯早已过了时节,手里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红薯往教室走去。出现在公开课的同学永远都变换着不同面孔,就连老师也不一样。图书馆确实比往日人多,去的晚了座位都没有了。
毕业前夕,几乎所有人都变了一副勤奋的模样,学习生活好似回归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保持着互不干扰的平衡中,没有人主动关心其他人的种种,像是憋着大招,私底下默默修炼内功。李想喜欢这种互不干扰的状态,在集体生活中的独立与自洽。在光线灼晒的古老教学楼的匾额上,他看到一抹金色的光,还没来得及思考,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双眼昏花,眼睛一片漆黑,凭借着自己的顽强毅力,他没有倒下去,而是扶着一旁的墙角蹲了下来,尝试睁开眼睛依旧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好放缓呼吸继续等待,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重重的,伴着神经刺激的疼痛,无奈顺势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他才看清眼前的一切,慢慢地起身,走回宿舍。
推门进入便看到了米勒,“怎么没去公开课?”
“我请了假,那种课上不上无所谓。你咋突然回来了。”
“我有些不舒服,得去趟医院。”
“怎么了?”米勒这才看向李想,看见他面带倦容,额头冒汗。
“突然间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那得赶紧去医院。你等下,我叫个车,陪你去。”
“我一个人可以的。”
“别逞强,万一路上再晕了怎么办?”
米勒站在一旁,看着医生拿起的颅脑ct,聆听着医生的讲解。李想坐在椅子前,神色淡定。
“放心,小伙子,从ct的图像上看,没有发现异常。”
“他上次受了伤,见义勇为被人打了,会不会有关系。”米勒插了句。
“从心理上分析,有潜在因素,但是从片子上看没有问题。回去多休息,尽量放轻松,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可万一要再晕厥。”
“复发的话,还得来医院,目前看没什么毛病。”
“可我还是有点担心。”
“别太紧张,年轻的小伙子,想干嘛就去干吗?好吧!”
李想拿着ct片子走出了颅脑诊室,米勒跟在一旁。医院无论什么时候,人都很多,外面坐着等候的,复查完敲门问医生的,还有一些排着队挂专家号的,人来人往,匆匆忙忙。有些人面无血色像是失了魂,有些人愁容满面写满了忧伤,当然也有一些释怀且微笑着走出医院的,总之这个地方还是得少来,甚至不来。他亲耳听到一位母亲无助地看着身边的孩子,在医生的解释下,获知毫无治疗手段时的悲伤与无助。他从未觉得生命如此脆弱与突然,明天和意外确实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回到宿舍,在米勒的建议下,他很听话睡了一觉,老师那边的假很好请,在学业即将结束的一个多月里,只剩下一些公开课,几乎没有主修的课程,大多数时间,同系的同学要不躲在图书馆为考研做准备,要不就准备着毕业论文。
李想双手挠着头给头皮做舒展,这是医生的建议,确实很舒服,当然自己做的爽感是低于别人的,但也足以令他感到愉悦,眼皮不自觉合上了,呼吸也慢了,像是身体的机能即将进入冬眠的状态,整个人轻飘飘的。窗帘隔绝了白日晴天,若没有走廊的声响或许这个梦会更沉更实。
“量子”的突然出现,令李想感到诧异又惊喜。
“好久不见。”
“量子”打量着李想,像是猎食的动物在打量新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