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里传开了李想被打的消息，各种谣言众说纷纭，谣传最广的是三角恋的狗血关系。谣言中戴玉依旧是众人追捧的女神，汪磊则是意气用事的英雄，倒是李想成了故事里的小丑，一个贪婪、不自量力，活该被打的反派角色。

汪磊的老爹是本地的知名企业家，学校的一栋楼都是他家捐的。况且汪磊平日里行侠仗义，身边总围着几个同系的跟班，没有人会想到他竟是施暴霸凌者。至于戴玉，不免让人联想到两人之间的适配度，门当户对。相比之下，李想的存在确实不值一提，如同米粒里的砂石，自然被人挑出来，还不忘辱骂两句。只是时至今日，大学生们仍以家庭背景来作为衡量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标准，实在讽刺。

李想无力反驳，坐在座位上内心不是滋味。他看向其他同学，总觉得每个人都在嘲笑自己，他抬不起头，觉得丢人丢到了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种被人用眼神千刀万剐，被人背后议论的痛苦如同上刀山下火海折磨着他的身心。直到下午课前，同班的学生都到齐了，戴玉突然从座位上走向李想的座位前，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说道。

“关于大家谣传的事，我想对李想说声对不起，事情并非如大家所想，一切都是误会，李想同学并非大家口中之人。”她边说边看向后排的汪磊，汪磊随即站起来附和道：“是的，我们之间存在着误会，没有三角恋，没有我爱她，她爱他，他不爱她之说……”

汪磊的话引来哄堂的笑声。

“是我打的李想，我要向他说声对不起。”汪磊洋洋得意。

李想始终没有发言，脸涨得通红，感觉快要窒息了，自始至终他都是受害者，却一直承受着最为严厉的惩罚。汪磊的道歉像是在揭刚愈合结痂的伤疤，当着全班人的面，再一次羞辱了他。

“够了。”李想突然站起来，“好话歹话全被你说了。”

全班同学的目光聚在了李想的身上，没等他说完，众人议论纷纷，好在上课铃响了，大家才逐渐停息。

辅导员站在窗外看到也听到了这一切，竟做起了和事佬，让三人握手言和，还表扬了汪磊知错道歉的行为，这无异于火上浇油，令李想怒火中烧却无处发泄。他强忍着内心的反抗情绪，不停告诫自己，这时候发泄情绪便做实了小丑的角色。他绝望地看向天花板，握着汪磊那双汗津津的肉实手掌。

“量子”快速飞到李想的肩膀，用一种安慰的眼神看向他，然后将在座的所有同学全部抹去，只剩下空空荡荡的教室和黑板前移动的“弗兰肯斯坦“。李想看向窗外，仿佛看见一只怪物提着汪磊的头颅，吐着口水。

小丑是不敢面对大众的审视。

李想坐在教室里，直面所有人的目光，他做到了，他赢了，他挺过了艰难的一天。回到宿舍后，他躺在床上，强弩的坚强瞬间像泄了气的球，眼泪止不住的流，拦也拦不住。他只好戴上vr眼罩，进入令自己舒服的世界。

米勒拎着打包的饭菜，放在李想的桌子上，赵兆示意他不要打搅李想。几人便各做各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