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一愣,“郎君,在此处?”。
“嗯”,烦了认真的点点头。
文安听话的取出琵琶,略做调整,开始弹拨。塞上曲,据说源于汉军出塞征战军乐,激昂如疾风骤雨,催人奋进。
烦了双眼微闭,梦回安西,大漠戈壁,金戈铁马,挥刀而上,血洒黄沙……
一曲未完,他已睁开了眼睛,忽然很想大笑。
老子征战经年,不知多少次出生入死,而今兵精粮足,上下信重,竟然开始慌乱了。
“文安”。
文安停下弹奏,疑惑的看着他,“郎君,可是我弹奏的不好?”。
烦了道,“你说,当今天下,谁可与我战阵争锋?”。
文安认真的道:“郎君未及弱冠便已名满西域,自归大唐,每战皆为首功,贼人无不溃败,论用兵之能,天下无出郎君之右者”。
烦了点点头,“没错,我也这么觉得”,说罢一招手,“过来,让郎君疼爱你一番”。
文安笑着扑到他怀里。
作为上位者,喜怒不能形于色,因为情绪是很容易传染的。主帅满脸忧虑,便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惴惴不安,大帅还有心思听曲,便说明战事顺利。
一夜无话,三月初一清晨,前军士卒饱食后出发,出大震关,马军游骑先行,步军按序跟进。
李佑临走来了一次中军,想问问烦了还有什么吩咐,却得知他还在睡觉。
烦了确实还在睡觉,他原本打算去送前军出征的,后来又改了主意。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走出营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刚好看到后队的尾巴。
“哎呀,睡过头了”。
四周士卒大笑,“这点小事不值得大帅费心”。
烦了点点头道:“也是,那我再回去睡个回笼觉”,说罢真的又扭头进了后帐。
传讯轻骑不时回报,“报!南三堡贼人请降!”。
“北四堡请降!”。
“嘉岭关归降!”。
……
整整一天都很无聊,前军没遇到一点像样的抵抗,傍晚时收到李佑回报,秦原县已复,贼人望风而降,据降兵说贼人大队五天前撤走。
三月初二,前军复清水县,到目前为止,共损士卒八人,一个走山路摔死,两个闹肚子,五个崴脚严重。
三月初三,前军继续挥军急进,主力出大震关。
三月初五,李佑率军入上邽,当街大骂,尚戒心把兵马和吐蕃部落都撤走了,只留下小猫三两只,自己多年布置一点都没用到。
同一天烦了接到老郝和田布的急报,渭州空虚,吐蕃兵马和部落往西跑了,听说前几天有大队人马从秦州来。
一个谜底揭开,茹布不是不想降,是被尚戒心的人给宰了。
烦了有些懵,什么意思?
没等他反应过来,胡子急报至,已复秦州,尚戒心三月初一率军向西,不知所踪。
“秦州已复?不是要秦州决战的嘛……”。
烦了急切把几份军报再看一遍,皱眉苦思,时间不长,猛然跃起。
“尚戒心!老子日你先人!”。